楚寒筝眼底深处掠过一抹狡黠的微芒,跟着叹了口气:“请公子恕罪,我怕是治不好公子的病了。”
高元昊的心猛地一沉,立刻惊急不已:“姑娘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在下的病果真如此严重,连你这位神医都束手无策?!”
“公子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楚寒筝摇了摇头,满脸遗憾,“而是公子这病只靠药物已经无效,必须以针灸之术将余毒一点一点地拔除掉,再辅以祛瘀排毒的药物,方可慢慢恢复。”
听到有法可医,高元昊瞬间大喜过望:“那还等什么?!快请姑娘为在下施针,并且开出药方,快!”
快?想得美。
楚寒筝依然叹气,跟着一声苦笑:“不瞒公子,以针灸之术拔除这种余毒的手法很难,京城之中除了我之外,恐怕没有人能够施展。而且毒素已经在公子体内积攒了很长时间,要想完全拔除也非一日之功,少说也得半个月以上。可我身负谋逆之罪,恐怕已活不过明日午时,公子这病……只好另觅良医。”
随着她的讲述,高元昊的惊喜已经点滴无存,只剩满腔气急败坏:可恶!如此一来,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吗?!
这个栽赃靖远侯府谋逆的法子是他想出来的,如今倒是将楚寒筝送入了死牢,却也将他自己送入了绝境!
最可恶的是,为何之前不曾想起冒充别人找楚寒筝瞧病?那么如今楚寒筝活不活得过明日午时,跟他有一文钱的关系?!
但是不管怎么样,有一点他很清楚,那就是这怪病必须得治好,否则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一旦被高灵诺发现,他这太子之位也将不保,那就更加生不如死了!
眼珠不停地转着,他心中却也有着不可避免的疑惑,半晌之后才试探着开口:“姑娘,这针灸的手法果然很难?若是找个医术高明的人来学,大概多久可以学会?”
想学会之后卸磨杀驴?我扎死你!
楚寒筝暗中咬牙,面上一片沉吟:“若要学个皮毛,三五日就差不多了。但要学到能成功拔除公子体内余毒的程度,怎么也得三两个月,但也不敢保证一定能够成功。所以公子还是不要冒险,趁早另觅良医,免得耽误了病情。至于我,实在爱莫能助。”
她一点都不担心,因为她知道这段时间以来,高元昊已经访遍了城中名医,甚至已将范围扩展到京城之外,却都无功而返,当然必须紧紧抓住这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高元昊的大脑正急速运转,仍然对她的话存有疑虑:“三两个月?果真如此困难?”
楚寒筝淡然一笑:“公子若是不信,我们可当场试验。若时间还来得及,公子可现在去找一名信得过的名医,再带一套针灸器具来,试试他能否学会。”
高元昊立刻点头:“好,姑娘请稍候!”
这一次他的动作倒是够快,不多时便带着一个同样蒙着脸的男子重新返回,兀自气喘吁吁:“姑……姑娘久等了,这就是……就是名医,请姑娘不吝……指教……”
楚寒筝点头,接过针灸带打开,一切准备就绪后拈着银针开口:“公子请坐。”
高元昊愣了一下:“啊?扎……扎我?”
“自然要给公子施针。”楚寒筝皱眉,一副不解的样子,“否则公子如何知道这针灸之术是不是有效?万一我是信口雌黄呢?”
高元昊吭哧了半天,就是没有勇气落座。楚寒筝见状便将银针放回去,神情淡然:“公子既然如此信不过我,何必冒险而来?请回吧。”
“姑娘恕罪!”见她转身要走,高元昊急了,一抬手拦住了她,“实在是这怪病折磨了在下太久,在下也是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还请姑娘不要见怪!来吧!”
说着,他一边落座一边向旁边的男子递了个眼色,那意思是“盯着点儿,若有不对赶紧提醒我”!男子忙不迭地点头,哪里敢有半分疏忽。
看着楚寒筝将银针刺入自己的穴道,高元昊用力咬着牙关才不曾当场跳起来:没办法,赌一把吧!针个灸而已,怎么都不至于死人吧?
楚寒筝倒也不曾想着借此机会要他的命,那绝非明智之举。所以她的动作很规矩,一边下针一边向旁边的男子详细地解说。男子虽然听得非常认真,却明显不得要领,总是问个不停。楚寒筝倒也耐心,逢问必答。
不多时,针已下完,楚寒筝退后两步含笑开口:“公子觉得如何?是不是有好几股热气正从小腹往下针的几处穴道聚集?”
“有有有!是是是!”高元昊连连点头,“请问姑娘,这代表什么?!”
“这代表公子体内的余毒正在慢慢往针口聚集。”楚寒筝说得一本正经,即便最精明的人也看不出丝毫破绽,“等把针拔出来,便会有一部分余毒被拔除,如此这般数次之后,公子便可恢复正常。”
“真的?!好,太好了!”高元昊高兴得几乎发疯,却突然想起了最重要的事,立刻转头看向那男子,“怎么样,你学会了吗?!”
男子将手伸进面纱内动了几下,擦了擦满头的冷汗,嗫嚅着开口:“公子恕罪,这种针灸之法老夫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朝夕之间恐怕……恐怕是学不会的……”
高元昊一呆,瞬间大怒:“学不会?!你方才问了那么多,怎么还是……”
“问得多,正是因为完全不明白。”男子吓得一哆嗦,硬着头皮解释,“楚姑娘讲解得很明白,但……但这种事只听讲解是不够的,必须经过无数次下针实践,才能最终掌握要领。”
已经开始相信楚寒筝方才的话并非虚言,高元昊忍不住咬牙:“要领很难掌握吗?不过就是针灸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