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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头扫视着周围人都各异神态,放松的,算计的,阴沉的,没有一个人因为艾瑟的死而伤悲,没有一个人因为艾瑟的死而愤怒。
所有人都在偏帮凶手,所有人都在算计自己。
他脑中浮现出刚收到消息全力从南境赶过来的场景,冷啊,真冷。
他冲到君后寝宫,看到的却只是满地的鲜血,凌乱的房间和……雄父的尸体。
甚至都没有一个人为他盖上一块白布,保留他最后的体面,就让他这么躺着,躺着。
到达极致的憎恶与多到恐怖的愤恨倏地拉扯着他的灵魂,将他活生生地拽下了血水,血腥淹没头顶,浸泡了所有的理智——
不就是一只雌虫崽子吗?杀了就杀了!就算把主都所有雌虫都杀了又怎么样?雄父是雄虫,是顿特莱格嫡系血脉,是曼斯勒安的君后!想杀谁就杀谁,想折磨谁就折磨谁,谁叫他们都是一群肮脏卑贱的雌虫!
他居然敢,下手杀害了雄父?!
罗普咧开了嘴,好,好得很,都帮他是吧?都想要他活是吧?
他极其不自然地转过了头,脖骨发出了咔嚓咔嚓的扭动声,猩红的眼睛将稍稍恢复的帕尼迦钉在了视线中。
第74章圆牌
台阶上的人陆陆续续地走了下去。
几名军雌取来担架匆匆走上台阶,准备先送帕尼迦去治疗。
凌洲想着待会儿的审判,强撑着定了定神,松开萨岱霍斯。
“啊啊啊啊——”
几声尖叫自军雌口中扑出,瞬间咬上所有人都耳朵。
凌洲迷茫地转头——
议事阁中央一片鲜血四溅,帕尼迦的四肢被精神力具化的长刀齐刷刷地砍断,歪歪斜斜地摆在周身,长长的砍刀顺着脖子切下去,眼看着就要没入——
凌洲瞳孔一缩,飞速调动精神力呼啸着冲过去生生截住了刀刃。
“砰砰——”“咚——”
萨岱霍斯一枪打穿了罗普的手腕,精神力长刀失去支撑倏地消散;一枪射穿了胸骨,巨大的冲击逼得罗普蓦地向右边倒去,狠狠地砸在了台阶下。
“帕尼迦少将!”
下面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懵了的军雌反应过来,惊叫着冲到帕尼迦身边。
还没走出去的基塔迪等人也呆住了,震惊地看着倒在地上的罗普。
凌洲和萨岱霍斯冲过去,精神力死死按住脖子上的深痕。
亚维也冲上来,牢牢包裹住四肢的切口。
萨岱霍斯掏出口袋里的止血药剂喷在伤口处,但之前消耗太多,伤口切面又太大,血一股一股地往外涌,喷剂很快就见了底。
他用力按了几下,瓶子被捏得凹陷下去都喷不出哪怕一点儿,他猛地砸了喷瓶,对着还傻站在旁边的军雌厉声吼着:“叫军医啊,快啊!有没有喷剂?!”
军雌被吼得终于清醒过来,张开翅翼就冲出去叫军医,其他人抖着手在身上搜罗着,但来得匆忙谁也没有准备,脸色越来越白。
凌洲和亚维死死按着切口,大股的血却还是咕咕地往外冒,透过厚厚的精神力膜流到地上,连带着断开的四肢一起染红了地面。
凌洲手抖个不停,实在控制不住,眼见着血依然没有止下来的态势,红着眼将精神力揉成一团,直接按上了脖子上的长痕,血一下一下地从指缝间溢出,不一会儿就流满了整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