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再也支撑不住,脚下一软,整个人摔倒在沙发里。
空空如也,所有的所有都像是一场梦,一场他难以挽回再也无法从来都梦。
这个梦,他是沉睡的人,他无法醒来,他能够感知外界的所有情绪,所有事件,却无法伸手触碰,无力挽回。
可是他不甘心,他不愿意就此放弃,他相信他能够成功。
于是他一遍一遍的伸手触碰着,触摸着那根本就不存在的完美幻想。
终于,在他无数次的尝试过后,盛译行感觉自己可以了,他触碰到了,触碰到了林清霜的笑颜,她冲着自己柔柔的笑着,是那样的甜蜜轻柔,满含情意让人为之心动。
他也触碰到了小家伙,感受到了小家伙软糯糯的身躯撒娇的窝在自己的怀里,喊着自己爹爹,要抱抱。
盛译行眯着眼,缓缓勾唇,满脸宠溺的轻声开口,声音暗哑苍老如同一个垂垂老矣的老者。
“乖……”只发出了一个音,只有一个字,却瞬间的让男人刚才触摸到的幸福一个个在眼前爆开破碎。
盛译行亲眼看着一幕幕在自己的眼前碎裂开来,他伸手努力的想要抓回捧住一些温暖的残片,却终究是徒劳。
幻想终究是幻想,温情却也不复存在,盛译行伸出的手堪堪的垂落在原地,眼前只是一个空荡荡的客厅。
光很亮,可是什么都没有,整个房间静的可怕,只能听到滴答滴答的时钟走动的声音。
盛译行明白,过去的终究是过去,就如同时光一点一点流逝,任凭你再怎么扭动时针,却也无法回到最初的原点。
盛译行心底由内而外的感受到了一股子的凄凉,这种凄凉之情渐渐的封禁冷冻了他的身体。
男人慢慢的从沙发上蜷缩起来,像是一个无助的小孩子,蜷缩成还在母体时那般姿态,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够短暂的给自己带来一些安全感。
盛译行像是一个打了败仗的人,浑身的意识溃不成军,多些呼吸,却发现原来痛到了极点,连呼吸都是痛的。
男人第一次如同野兽一般发出凄凉又悲哀的呜咽,他以为自己不在意的,他以为自己可以那么轻松的去面对,以为这件事情很容易解决的。
可是林清霜的眼神那么痛,那么恨,女人说出来的每一个字,就都像是凌迟他的利刃,他的浑身上下剧烈疼痛。
像是不断进行着凌迟一般,一遍一遍的疼痛,一次又一次的撒盐,这种感觉无法形容,痛不欲生。
盛译行想不明白,明明他从来都不在乎这个女人,明明之前都是把她弃之如敝。
明明有那么多的明明,可是为什么当他发现林清霜不在意他的时候会这么的难过?
盛译行抱着自己的脑袋死死的用着力,他觉得自己整个人止不住的颤抖,他觉得自己好像是受到了报应,那些曾经对林清霜说过的恶毒的讽刺的话全部反射到了他的身上。
他要怎么说他自己后悔了呢?他不爱她,也不关注他,可是为什么他会这么的难过,难过的快要死掉了。
这一夜显得太过于漫长,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折磨着盛译行的心脏,就像是伤口刚刚愈合又重新解开一般,如此重复不停。
他觉得失去林清霜的痛苦甚至要比当年失去顾思楠的时候为之更甚。
盛译行想不明白这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情绪,他也想不明白这样的情绪究竟从何而来,为时多久!
林清霜自从回到南城之后就彻底的病了,她这次的病,病的很厉害,一个感冒拖了差不多半个月才算是慢慢好了起来。
期间还引发了其他的并发症,大概是她差不多这么多年以来病的最厉害的一次。
她的那些话语,那些眼神深深的伤到了盛译行,可也反噬深深的刺伤了她自己。
林清霜心里清楚,这些话语就像是一把双刃剑,想要深深的刺痛盛译行,那便需要先带着刺伤自己的血液才行。
林清霜做到了,男人那天的仓皇逃离,让她知道自己做到了,她成功的让一个骄傲如斯的男人变得如此的惊慌失措,丢盔弃甲。
男人这般狼狈不堪,这般痛不欲生,是林清霜乐见其成,甚至于曾经一度一直想要实现的。
可是,为什么她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愉悦呢?
为什么在看到男人眼底那难以自持的伤痛时,她的内心也痛的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