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要人心瞬息万变,又怎么能控制得住呢?”羽清却依旧是一脸忧虑。
“王后会杀方琳,无非是担心大方琳姑娘会成为大王的宠妃,”云妃又不紧不慢地说道,“只要大王疏远方琳姑娘,甚至将她派到别处当差,王后自然就不会有杀她的理由。”
方琳却突然激动起来,说;“可若是见不到大王,我……”
“除非你愿意冒着生命危险。”云妃又警告道,“如果你愿意,那我也没话说了。”
方琳一时也语塞了。
而琉璃王也更为忧虑,低头不语。
“云妃,你就先帮方琳解毒吧。”沉默半响,琉璃王又对云妃道,“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或许事情有什么转机也说不一定。”
云妃见方琳不肯离开大王,大王又如此说,也只得叹了口气,道:“是,大王。”
“可是她究竟是怎么中毒的呢?”大王又有些担心地问道,“方琳几乎一直在我身边。”
“应该就在方琳姑娘房中的摆设上。”云妃肯定地说道,“据我所知前几日花房才刚刚到方琳姑娘的房中换过花。”
琉璃王又谨慎地说道:“还是查一查的好。”
“这个自然。”云妃也道,“不过毒多半就在那些花上。因为这种毒就是适合涂抹在别的东西上,然后慢慢地散发。我给方琳姑娘开了药方,就去她屋里查查。”
随后,云妃便为方琳开了药方,让宫女为她煎药。方琳喝下解药后,头疼的症状便立刻消失了。云妃又到方琳的房间去查看,那些她房中新换的花上果然被人下了毒。但琉璃王吩咐她,不要将这件事声张出去。这件事便算是告一段落。而方琳也并未做女官,而是仍旧留在琉璃王的身边。因为他担心方琳未在眼前,会给王后更多下手的机会。
回到宫里,让方琳先下去休息后,独自一人待在大殿里的羽清,又回想起与柳玉蓉新婚之时的情景。
那天夜里,当他进入新房之后,便察觉到了杀意!他在婚宴上喝了不少佳酿,已经有些醉意,走路也不甚稳当,但他的意识,基本还是清醒的。被此杀意一惊,几乎完全清醒了过来。
他不动声色,关上了门。然后他装作喝醉的样子,摇摇晃晃地走到了床边,嘴里还哼着歌,声音含混不清。当他踉跄着走到床边时,他清楚地感受到那股杀意正来自坐在床边的公主。
公主一袭红衣,身姿窈窕,头上的盖头遮住了她的脸,让他无法看到她此时的神情。
他又假意瘫倒在床上,做出一副醉得不省人事的样子,但他却暗暗留心着公主的变化。
在他靠近床时,他便已听到公主急促的呼吸声。看来床上的美人应该是个杀人的新手,也就是真正的公主,而不是盈民国派来的杀手。
其实他在迎接公主的宴会上,便已看出公主闷闷不乐,根本不愿嫁给他。那时他还觉得公主有些可怜,想着婚后要好好待她。想不到公主竟然如此心狠,要在新婚之夜杀死他。
羽清并没有作声,只是躺在床上等着公主来杀他。
公主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了,她没有想到羽清,她的丈夫,已经洞察了她的心事。杀人,是她从来没有干过的事,但今日,她只能这么做。当然,是她自己认为的“只能”。
事到临头,她还是怕了。她的手,在抖。
假意躺在床上的羽清,则更为紧张,因为他不是杀人的人,而是等待被杀的人。
洞房中,红烛在燃烧着,房梁上挂满了红色的绸带,一切都那么喜庆。
“杀了他!杀了他!你不要犹豫,你只能这么做!”她心中暗下决心,从衣袖中拔出了刀!
她的手在抖,眼中凶光毕现!公主掀开了盖头,望着躺在床上的羽清。她突然举起手来,刺向羽清的腹部。
羽清听到了匕首划过空气的声音,他在那一瞬间突然睁开了眼睛,猛地抓住了公主的手。
公主顿时惊呼一声!
“为什么要杀我?”羽清平静地从床上坐了起来,问公主道。
公主此时已吓得头脑一片空白,她怔怔地望着他,根本就无法回答他的话。她没想到,他的醉酒竟然是装出来的。
“先把刀给我。”羽清见公主不说话,又对她道。
但是公主依旧是一动不动,呆呆地望着他。
他便又用手掰开了公主握着刀的手。公主早已没有了力气。羽清轻而易举地便将刀从公主的手上拿了下来。
“你要是杀了我,我弟弟一定会替我报仇。”羽清又镇定地对公主道,“到时两国必定会开战,十多年的和平将一去不复返。公主远嫁到这里,应该能体会到远离父母的感觉吧。如果真的开战,那就不是母女分离、父女分离,而是阴阳相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