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秋然话语间渐渐偏向自己这边,盛云舒心里更加欢喜,神色却有些严肃道:“秋然,可不许背后议论皇上,荣贵妃毕竟是贵妃,无论位分还是入宫年份,都远在我之上,岂能有嫉妒他人之嫌。”
一番话说下来,秋然也知道自己有些贸然了,便低头不再言语。
晾在凉亭的山楂酱在冬日冰冷的天气,很快就凉了,盛云舒命秋然将山楂酱装入锦盒中,准备前往慈寿宫。
此时太后正坐在暖殿里闭目养神,珍嬷嬷端来一碗清粥,“太后,您早膳食得太少,奴婢担心您的身体,就特意让御膳房熬了香糯米粥,不如趁热尝尝吧。”
太后缓缓睁开一双凤眼,悠叹着:“看来哀家真是老了,最近总觉得吃什么都没有滋味,更别提这么清淡的粥了,先放一放吧。”
从她回宫以后,皇上一直政务繁忙,来慈寿宫看望她的次数屈指可数,尤其是上回她责罚了盛云舒以后,皇上几乎没有再来过。
这让太后心里有些隐约的忧心,毕竟从前的隔阂还没有消融,幸得慧妃在中间起到了粘合作用,才不至于皇上对她孝心全无。
如此长久下去,母子之间还能有什么亲情可言,她对慧妃的扶持怕是更加艰难了。
忧虑之际,盛云舒从殿外进来,向太后躬身行礼道:“嫔妾给太后请安”。
太后望见她,脸色微变,似是意料之外,却也露出微笑来,“快起来,前些日子哀家罚你跪着,听说膝盖不好,哀家也一直不得空,现在可好了?”
她哪里是不得空,根本是完全没有放在心上,而且还觉得自己罚得太轻了呢,盛云舒心中想着。
“多谢太后关心,是嫔妾皮肤不经跪,缓了两三日就好了。”盛云舒温顺道。
她这么一说,太后心里很是欣慰,“你倒是一点也不矫情,哀家还以为自此以后,你怕是不愿再来慈寿宫了呢。”
盛云舒锦袖处那只翠绿的手镯十分显眼,她特意露了出来,从容道:“太后也是为了防止后宫妃出现独宠之风,嫔妾深知太后的苦心,自然也不会放在心上,只要太后不嫌弃嫔妾愚笨,嫔妾愿意日日来慈寿宫陪着太后。”
太后原本冷着的脸,也慢慢柔和了许多,招手示意盛云舒来到她的身边。
盛云舒走近时,太后拉着她的手满意道:“怪不得皇上如此喜欢你,长得如此貌美,会哄人,又知分寸,连哀家也有些欢喜了。不过你是皇上的妃子,自当多陪着皇上,哪里有日日来哀家这儿的道理。”
先不管盛云舒心意真假,能说出这样的话,就已经可见是个聪慧的人。
而且对于太后来说,毕竟在后宫斗了一辈子,什么样的人都曾见识过,说到底还是喜欢跟聪明人说话,彼此通秀,毫不费劲。
盛云舒从秋然手中将山楂酱呈到太后面前,轻声道:“皇上近日朝事繁多,也不得空来慈寿宫看望太后,但却一直记挂着太后,嫔妾听皇上说太后食欲略减,就做了一点拌料,愿能对太后的身体有所益处。”
她打开锦盒,取出太盘,红润光泽的山楂酱呈现在太后的面前,太后看不出是什么,故问道:“这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