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云舒缓步逼近嘉贵人,依旧笑吟吟道:“那敢问嘉贵人,现在我可以坐上步辇去见皇上了吗?”
换作从前,嘉贵人只觉得盛云舒性子温顺,即便说上几句,也不过是言语而而罢了,哪成想盛云舒会有这样的气场,倒让她说什么也不是了。
慧妃眼见嘉贵人吃了亏,只得笑道:“皇上想见妹妹,哪是嘉贵人可以说了算的,妹妹说这样的玩笑话会吓着嘉贵人的,对她腹中的胎儿也不利,时辰不早了,妹妹快去承华殿了,别让皇上等得太久了。”
入宫多年,对于皇上的秉性,慧妃多少也是了解的,今日派步辇来到凤泽宫外请盛云舒过去,而且又是李福海亲自来接,那必定是特别重视盛云舒。
倘若嘉贵人依旧不知好歹的继续与盛云舒纠缠,那么即使盛云舒不对皇上说起,身旁的李福海恐怕也会如实向皇上禀明,何必做这种极不讨好的事情呢,更何况自己还在身边,万一皇上怪罪起来,她肯定也会受到皇上的责问。
盛云舒轻然笑了笑,行礼道:“既然慧姐姐这么说了,那嫔妾就只好先走了,若是皇上等急了,嫔妾可是难辞其咎呢。”
一语双关,真是去迟了,皇上问起来,那么她说出迟了的缘由,到时候难辞其咎的可就不是她一个人了。
慧妃带着些许尴尬的笑容,与嘉贵人目送着盛云舒坐上步辇离开。
“你就这么沉不住气吗,枉费我一直耐心的教导你,若你总是一意孤行,我便请奏太后,日后你的事情一概与我不再相关。”慧妃有些动气道。
她感觉自己实在有点带不动嘉贵人了,说话从来都是一个盛气凌人的样子,根本不分是谁,在什么场合,每次都得由她在旁边收拾烂摊子,才不至于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局面。
嘉贵人这下慌了,忙上前歉然道:“慧姐姐,刚才不是您说的,能坐步辇的只有太后、皇上和皇后,还有荣贵妃,您也只是节庆的时候才能坐一下,可凭什么舒婉仪就能坐上步辇,嫔妾实在气不过。”
慧妃越听越来气,“她为何能坐,那本宫告诉你,就是因为皇上宠爱着她,据本宫所知,她这也不是第一回坐步辇了,刚入宫没多久,皇上就给她步辇坐过。你现在的心思不是放在嫉妒上,而是安心养胎,平安生下孩子。原本你是没有资格与舒婉仪争宠的,可一旦你有了孩子,那就可以跟舒婉仪拼一拼了,你何必急于一时?”
嘉贵人听了后,心气才沉了下去,恍然问道:“所以慧姐姐当初跟皇后娘娘争恩宠的时候,也是因为您当初生下了三皇子,而皇后娘娘小产了?”
“你倒是这会聪明起来了,不管什么时候,你只管记住,孩子就是你的护身符。”慧妃稳声道。
嘉贵人却露出忧虑之意,“可是嫔妾现在只是一个贵人,若是孩子生下来,也是没有资格抚养的。”
这一点对于她来说,是很致命的,也是她目前最为担心的。
慧妃的语气也缓和了许多,上前安抚道:“现在距离生下孩子还有几个月呢,舒婉仪如今恩宠过盛,的确也不是什么好事,若是能将她拉下来,或许你能晋升的快一些。”
“真的,那慧姐姐我们该如何做才能把舒婉仪拉下来?”嘉贵人显得有些激动道。
“这里人多嘴杂,回去后再商量吧。”
慧妃重新扶着嘉贵人,朝秀丽轩走去。
盛云舒一路坐着步辇来到了承华殿。
刚下步辇后,盛云舒转头对李福海叮嘱道:“李公公,方才嘉贵人顶撞本宫的事情,可不要在皇上面前提及,免得给皇上再添烦心的事。”
李福海心中一阵感慨,对盛云舒更加另眼相看了,“奴才记着了,只是这样倒是委屈了小主。”
盛云舒微笑道:“都是服侍皇上的人,何必互相计较,我只是不希望让皇上为难。”
一句话说得李福海差点就向盛云舒竖起了大拇指,连连点头道:“若是后宫小主都能像舒婉仪这般通情达理,即便是我们奴才,也是心里感激啊。”
主子们若是好说话的人,那他们办起事来也会顺畅,主子们若是斗来斗去,那他们作为奴才就会受夹板气,实在是委屈。
“在宫里当差办事,难免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和事,李公公是个明白人,莫要往心里去。”
盛云舒说完后,温婉一笑便踏进了承华殿里,李福海识趣的挥手示意殿里的内监退下,合上了殿门。
皇上正在御案前提笔练字,抬头看到盛云舒进来,欣然放下御笔,柔声道:“方才听着外头有说话的声音,你是在跟何人说话?”
盛云舒嫣笑行礼道:“嫔妾在向李公公请教,皇上今日为何要派步撵接嫔妾过来,未免有些太招摇了。”
慢慢与皇上交了心,盛云舒说话也比从前自然了许多,礼仪尚要遵从,嗔怪的话也要说上几分。
皇上拉过盛云舒的手,一番温情的打量,“朕想着雪天路滑,你上次膝盖受了伤,若是滑倒再伤到膝盖,该如何是好。再说,就是招摇又怎么了,你是朕的舒儿,若是不是顾着皇家礼节,朕还想要再晋一晋你的位分呢。”
在宫里能够寻到一个知他、懂他的人,实在难能可贵,虽然后宫佳丽三千,可他感觉好像真正拥有的只有盛云舒一个。
既然是这样,他便不想委屈了盛云舒,顾着皇家礼节外,他只想给到可以让盛云舒登上台面的一切。
盛云舒低下眼眸,俯身在皇上身边,羞然道:“皇上这么疼爱嫔妾,嫔妾该拿什么报答呢?”
皇上浅然一笑,轻轻捏了捏盛云舒软嫩的脸蛋道:“朕今日好像特别想你,不如今晚舒儿就在承华殿陪着朕吧。”
盛云舒微微推了一下,喃喃道:“那皇上想嫔妾什么呢?”
“朕想要你,想要你的全部。”
皇上揽着盛云舒,满目柔意,唇边慢慢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