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小怜跟着小太监匆匆而去。
她是在华音阁偏殿看到徐青瞻的。
徐青瞻似乎喝了很多酒,好看的皮囊浮现出是不正常的红。他扶着额头,坐在软榻上,似乎有什么烦心事,面色透露出些许凝重。
旁边宫人递上一杯热茶,他摆手没喝,问一句:“人呢?”
应该是问她了。
尤小怜在殿门口看着,抬脚迈过门槛,在宫人看过来前,出了声:“徐大将军是在等我吗?”
她询问间,快步上前,确实在徐青瞻身上闻到了浓烈的酒味。她不喜欢醉酒的男人,除了不喜欢,还有些忌惮。
醉酒的男人是失序的,会暴露出很多恶劣的心思。
谁知道喝醉酒的男人会做什么?
他们不熟,他却在醉酒时,点名要见她?似乎还是背着谢政安的?
她越想越怕他了,因为怕他,就想起了谢政安,谢政安也醉过酒,但他醉酒了,她也不怕。没有对比,没有突出。她原来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对谢政安交付了很多信任。
“徐大将军?”
她又轻轻唤了他一声。
旁边的宫人也低声道:“大将军,尤姑娘来了。”
徐青瞻还是没说话,扶着额头,像是神志不清。
尤小怜见了,便随口一句:“陛下来了。”
果然,一听皇帝来了,徐青瞻就睁开了眼睛。
他看向殿门的方向,自然什么都没看到,也就知道自己上当了。他收回目光,看着尤小怜,也不说话,就上上下下一通打量,那目光怎么说呢?
没什么色欲,没什么侵略,但就是让人很不舒服。
尤小怜皱起眉,直奔主题:“徐大将军叫我过来,有什么事吗?”
徐青瞻看出她的不耐烦,也不再墨迹,先朝宫人摆了手,等宫人退下了,才问:“陛下的身体如何?”
尤小怜听了,第一反应是——他指的是皇帝的下半身。
但他这么跟她谈论这些,真的合适吗?
如果他想谈论,她又要怎么说呢?
她可什么都不知道呢。
迟疑间,徐青瞻催了句:“不要装傻。”
尤小怜也没想装傻,就是不知如何作答:“陛下……陛下并没跟我多亲近。”
她今天还想亲近一下他的,也有机会一睹他的隐痛,但临到关头,又怂了。
现在回想,后悔不迭。
“满皇宫,陛下只亲近你,这点尤姑娘就无需谦虚了。”
徐青瞻晓得皇帝的心思,一旦喜欢上一个人,就是掏心掏肺一根筋,尤小怜那话简直在糊弄他。
糊弄啊……
他听过她跟皇帝的相处日常,觉得尤小怜糊弄皇帝就算了,如今还糊弄到了他身上。
“尤姑娘,好好说话。”
他盯着她,眼眸犀利冷冽,让人生畏。
尤小怜感觉到了他的威胁,心里叫苦,嘴上则很认真地说:“徐大将军,我知道您不信,但事实就是如此,陛下确实待我不同,但我也没有朝我显露隐痛。不瞒您,陛下洁身自好,比闺阁里的女子还要严防死守,我实在没那个荣幸啊。”
她暗示自己并未真正承宠,甚至没有见过皇帝的下半身。
徐青瞻明白她的暗示,很直白地说:“尤姑娘,你让我很失望。”
尤小怜心里一紧,忙说:“对不起。真的很抱歉,让您失望了。”
徐青瞻显然不接受她的道歉,一边捏着涨痛的太阳穴,一边睨她:“尤姑娘,你知道一个失望的人会做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