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毛笔差点被他掰断。
就四个字?
她不打算哄他?
纯狐卿顿时觉得自己那颗心就跟手里的纸张一样,被他捏得皱皱巴巴。
他起身去看。
房门打开一条缝,一双异瞳在门后狐狐祟祟望眼欲穿。
今夜注定是独属于纯狐卿的不眠夜。
灯油跟不要钱似的燃烧了一整晚。
仙鉴镜面反射出的光不断移动。
纸张费了一张又一张。
下笔游移不定。
到了后半夜。
烛火被拨得更亮些。
宣纸上的画像多了嘴巴和鼻子。
纯狐卿看仙鉴中人面目如此朦胧又模糊,根本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以前可没发什过这种事。
他想不明白,也没有可以参考的经验,只能尽力画下去。
若是寻人途中发生点什么,随机应变就是。
熬了整整一夜。
天边现出一抹光亮。
将明未明。
宁野向来习惯早起练武,洗漱完后出门。
睡眼惺忪中瞥见投在窗纸上淡淡黄色烛光时动作一顿。
纯狐卿不会一夜没睡吧?
她想到这个可能,莫名心被刺了一下。
他现在身体可经不起折腾。
门被轻轻叩响。
里面的人没有回应。
她轻声说:“我进来了?”
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她便轻轻推开门。
入眼昏暗的室内,脚下被捏成一团的画纸散落得到处都是。
纯狐卿趴在桌上,毛笔被他捏在手里,糊得手臂上到处是墨痕,衣袖蹭在砚台边浸出一片墨色。在他手边是一幅完整的肖像画,墨迹已经干透,约摸是好不容易画出来的,被安放在桌边,远离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