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圆百里没有下到一滴雨,却土地润泽,把所有的气味洗刷得干干净净。沈吟片刻,他唤,&ldo;唐莳。&rdo;
这是他取的名字,就算天涯海角轻唤,都可以得到响应。
一片静默。
很有趣,非常有趣。他的唇角露出微笑。是什么术法可以将她掩盖起来,连呼唤都呼唤不来?
反正他还不急。他有无穷无尽的时间可以追讨回来…他不急,一点都不急。
唐时突然惊醒,眼睛睁得大大的,有种掐紧心脏的恐怖感。
恐怖?她从来没有感到恐怖过。
&ldo;醒了?&rdo;喜叶含笑的看看她,&ldo;饿了吗?&rdo;
&ldo;喜叶。&rdo;她轻轻吐出两个字,觉得自己的心变轻了。那种窒息的感觉消散。
他,真的没有抛下自己。
半撑起身子,环顾着陌生的屋子。就是简简单单的茅屋,连木墙都没好好的刨光,像是木头都还是活着的,发出一种淡淡的香气。她躺着的床是竹子剖半编排的,稍微一动就吱呀响着。用木棍撑着的窗子引进一屋子光亮,窗下的竹桌堆满了一卷卷的书册,还有摊开的绢纸上有未干的墨渍。
但是这个简陋的茅屋…却是这么&ldo;干净&rdo;。
没有任何带着恶意的妖异、欲念或者是残酷。清朗的就像屋主一样。
&ldo;有点简陋是吗?&rdo;喜叶轻轻笑着,&ldo;我再帮妳盖个好点的…&rdo;
&ldo;这里很好。&rdo;唐时不知道为什么,愿意跟他说话。家破人亡以后,她被发卖到流云阁,就因为不肯开口而受尽毒打,最后连老鸨都放弃了,让她当个舞伎。
她茫然了一会儿,望着喜叶,&ldo;…我可以住在这里?&rdo;
满心的话想问,但是她眼中的脆弱却止住了喜叶。&ldo;当然,只要妳愿意,妳可以把这里当家。&rdo;
茫然的眼神有些回暖,唐时没有笑,却松了松紧绷的表情。她闭上眼睛,又睡熟了。
该拿她怎么办呢?喜叶有些伤脑筋。内观她的心灵…越发沉重。
她像是一方灵透的玉,已经整个让血污渗透了。让他毛骨悚然的是,这是有计划的、一点一滴的渗透。
还能做什么呢?她离魔道,只有一步,很险的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