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离学堂约有半里远,他一路走着,一路默读着今天的功课。
&ldo;那位小哥。&rdo;半路上,他被叫住了。一回头,瞧见一个撑着桐花纸伞的妇人,只见一张嫣红的嘴,娇弱的笑着,&ldo;你可知道李狗儿住在哪?&rdo;
李狗儿?&ldo;那是我爹。大娘,有什么事呢?&rdo;他规规矩矩的应着。
她递出一只蓝底细白杨花的包袱,&ldo;敢情好。我刚好有东西托你带回家。跟你娘说,这是姊姊我的礼物。&rdo;
&ldo;我娘没有姊姊呀?&rdo;虎儿讶异了。
&ldo;她大约不曾提过我吧?&rdo;那妇人掩嘴笑着,&ldo;我们因为细故不往来很久了。要去见她,我又不怎么拉得下脸…就托你了,小哥。就说杨花大娘送礼来了。&rdo;
虎儿应了声,接过了包袱,那妇人的指甲搽着深红的蔻丹,他一晃神,却觉得右手一痛,已经一条血痕。
&ldo;哎呀,对不住,大娘指甲长,划痛了你。&rdo;那张嫣红的嘴笑得更艳。
&ldo;不碍事。&rdo;虎儿觉得这样的笑容挺让人发毛的,还是很有礼貌的说,&ldo;大娘有空来家里坐坐。&rdo;
妇人笑着,往着村郊走去,不一会儿就消失了踪影。
虎儿心里虽然疑惑,他还是把包袱提回家。&ldo;娘?娘!有个大娘叫我送礼回来,说是您的姊姊呢。&rdo;
宝珠疑惑的走出门,&ldo;我哪来的姊姊?&rdo;
&ldo;啊?&rdo;虎儿摸不着头绪,&ldo;她说她叫杨花。&rdo;
宝珠的脸孔刷的惨白,一把夺过包袱…打开来一看,居然是虎儿的牌位。她如坠冰窖,全身都发冷了。
&ldo;娘…我有点晕…&rdo;虎儿晃了两晃,倒了下去,宝珠赶紧抱住他,发现他的右手已经开始发黑。
原来…她的恶梦从来没有醒。
&ldo;仙姑…仙姑!&rdo;宝珠逼着嗓子喊起来,&ldo;仙姑,虎儿不好了…&rdo;她哇的大哭起来,&ldo;我的虎儿不好了…&rdo;
被逼着现形的唐时也惨青了脸孔。她一直避免和虎儿见面,所以只在他身上安了心眼,并没有跟进跟出。是谁…是谁有这通天的本领,蒙蔽她的心眼?
&ldo;…帝喾!&rdo;
她要宝珠将所有的人都带走,独留高烧昏迷不醒,右手肿胀的虎儿跟她一起守在厅堂。
&ldo;杨花,报丧来了…&rdo;阴冽冽的声音像是寒风从门缝钻进来,&ldo;公公婆婆,杨花来报丧了…您们最后一线血脉就要死了…杨花,来报丧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