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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不值当”三个字,花岱延震惊得神情紧绷,沉默良久缓了缓思绪温声道:“没那么严重,你看我这不是没死嘛!再说我好歹是男人,要我抛下你一个?人跑了,还不让别人笑话?文?瀚他们两口子那不得怨我啊?”
杜南秋细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儿,低头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两声:“谢谢你啊花大哥。”
花岱延闷声笑笑,又打趣道:“说声谢就完了?拿出点诚意?来?啊。”
杜南秋一边想,一边念叨着:“嗯……银子花大哥你有的是,想来?家中也不缺什么物什,我就琵琶拿得出手,下回给你多弹奏几曲行吗?”
花岱延轻咳了一声:“怎么就只有琵琶?这么还有这么大个人吗?下回我向管妈妈赎了你,到我家来?怎么样?”
杜南秋一愣,迟疑道:“你听曲儿来?仙乐楼听便?是,若嫌麻烦大不了多花点银子请我到家中弹奏,何必大费周章赎身呢?那样不合算。”
这一本正经的语气?,听得花岱延心里莫名有些失落,“行,听你的不赎身。南秋啊,你总不能一辈子在仙乐楼吧?”
杜南秋一口否决道:“那肯定不能!我得先在临安站稳脚跟,让整个?江南的人都知道我杜南秋的名号,我还要去京城,到最大的的乐馆弹琵琶!做武朝的琵琶国手!还要像师父那样,收很多弟子,把这门手艺传下去。”
花岱延愣得拉缰绳的手也停住了,“你难道没想过赎身嫁人吗?”
杜南秋摇了摇头:“谁说女子一定得嫁人才?能过好日子?从小我爹就嫌我不是男儿身,说女儿就是累赘,小时?靠爹养,出嫁夫君养,老了得儿子养。我要让他在天上看着,女子孤身也能立足于世,不靠男人也照样能活!”
这一番愤慨激昂的陈词,花岱延心里大为感?叹,突然感?觉年轻真好,他十三四岁的时?候还想过连中三榜呢。
不过心里又替南秋捏了一把冷汗,他在仙乐楼做了这么多年常客,管妈妈这个?人多少是了解的。笑迎八方?客,实则心肠硬得很。十多年前,月荷是花二十两银子买来?的,这十几年给仙乐楼带来?多少收益,管妈妈挣得盆满钵满,到头年纪大了些,卖给徽商还捞了一百两。还记得六年前有位同窗高中后想赎走月荷,当时?管妈妈靠着月荷撑场面,怎么开价也不肯放人。
听说南秋是一百两买来?的,且不说这几年管妈妈肯不肯放人,一纸身契她若要个?三百两算是仁慈了。
肖克岚和孙秀娥的逃跑过程可谓坎坷,前前后后遇到三泼人,好在夫妇俩人时?不时?地喜欢在临安街头来?一场追跑,一次次都躲过去。
最后找了个?草丛躲着,吓得不敢再出来?了。
孙秀娥从昨日被抓上来?就没吃东西,傍晚的时?候逃出来?就一直跑,一会儿上坡一会儿下坡,已经精疲力竭,肚子也饿。
她累瘫在肖克岚背上靠着:“相?公,我好累,好渴,肚子好饿啊……”
肖克岚感?觉腿疼得都不像自己的了,揉了揉膝盖,转身过来?把孙秀娥揽在怀里,从胸前口袋里掏出两个?野果子。
“就知道你会饿,来?吃吧,吃完咱们歇会儿再去找下山的路。不然等天亮了,更容易被人发现。”
两个?野果子定不了什么事?,但好在有了点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