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纤袅含泪点点头。
端午将至,酷暑难耐。纤袅和浸月也正是受喜难受的时候。又因为宫中事情多,弘昼也经常不在,于是自己更加黯然忧伤。也幸蕊蝶带来了冰镇绿豆汤,倒让纤袅感觉到清凉。
“端午也要到了,侧福晋忙着端午事宜,很多事情也照顾不到你们。”纤袅道,“我这怀着身孕,平日里对王府的事情也不是很上心,以后啊,也不知道是什么光景!”
“江氏受宠,如今有了孩子,总有一日,王爷会让她成为侧福晋的。到那时,章佳氏侧福晋的手头也空闲了。”蕊蝶淡淡道,“只是您是嫡福晋,总这样被侧福晋压着一头,以后王爷有了新人,恐怕她们也分不清谁是王府的女主人了!端午宴,您还是需要找些事情。”
“我干什么?如今怀着身孕,王爷什么都不让我做。”纤袅叹气,“况且对这些我也不感兴趣。”
“艾草和雄黄都有准备,粽子也有很多,只是这雄黄酒嘛……还没有开始做。侧福晋忙不过来,也忘了这件事了。您倒是可以把这件事揽下来。”蕊蝶道,“若是江氏的孩子生下来,还是个阿哥,这些事情,以后便是她做了。”
“我倒不想她生下来!”纤袅气道,“王爷护着她,之前还不肯告诉我她有了身孕。”
“您若是揽下这门事情,恐怕江氏的孩子还生不下来。”蕊蝶笑道。
“大胆!这种事情,我不能做!就算她生了阿哥,就算是她的阿哥世袭了王爵,我的地位依旧稳固,她比不过我!”纤袅道,“这种话,以后不要说了!”
“福晋息怒。”蕊蝶跪下,“奴才只是见王爷对您越发不上心,为您感到不值!若是江氏把孩子生下来,王爷对您……恐怕……便是一个始乱终弃的结局!”
“始乱终弃……”纤袅愣住了,“可是……七出之罪……”
“您真要眼睁睁看着江氏抢走王爷吗!”蕊蝶道,“还有郑氏那个小贱人,我看王爷对她似乎又有了一点儿意思!”
“郑香玉!”纤袅怒道,“她也敢跟我抢人!果真是不想活了!好,你说,有什么法子!”
“便从这雄黄酒上动手。”蕊蝶笑道,“这雄黄酒还没来得及做,您把这件事情揽下来,吩咐下头的人做。酒我们不用陈的,节约成本,就用新做的,只是这酒莫急着煮,用生酒,生酒里面有木醇(甲醇),倒是剧毒;有些人偏爱喝热酒,也习惯性煮一煮,便把雄黄加进去后再煮,倒那时候,酒沸了,木醇没了,但是这雄黄便也变成了砒霜。江氏好强,定不肯以茶代酒的。”
“可是这酒,王爷也要喝呀。”纤袅为难。
“给主子们的酒就用正常的,您便做出讨厌郑氏的模样,不给她喝酒,给江氏也上茶来,江氏不肯以茶代酒,您跟她争执几句,便依了她的意思,只是看她喝生木醇酒还是砒霜酒;见江氏喝了酒,郑氏自然也要讨酒来喝,这不就顺理成章地让她们喝了吗?”蕊蝶笑道,“您若是不便,便带上奴才一起。到时候事发了,王爷最多责怪您一个管事不力,又顾念着您有身孕,定不肯责怪您。几个月过去了,您生下一个小阿哥,王爷早把这不愉快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若说生酒有毒我还知道,话说这雄黄怎么就便成砒霜了?”纤袅疑惑,“你这又是在哪里知道的?”
“小时候家里面做了雄黄酒,家里面的姨娘因为月事不便用冷的,便烧了之后喝,结果便呕吐腹泻,最后昏迷不醒,问了郎中才知晓是砒霜中毒。虽然那位姨娘还是没有救回来,但是那郎中给我们讲了这雄黄与砒霜一事,因此我便知晓了。”蕊蝶回复。
“还有这等奇妙事!”纤袅惊叹。
“雄黄本身就容易变成砒霜,只不过似乎是变成了什么气儿吧,吸入便也容易中毒。”蕊蝶道。
“果真神奇了!”纤袅喃喃道,“我便去跟侧福晋谈谈,要了这事来。”
杏雨知晓纤袅要了此事,本要推脱,却见纤袅似乎是认真的,又寻思着雄黄酒也是小事,便答应了。
端午宴至,艾草焚香,又有五毒饼、粽子等物摆放。只见弘昼与纤袅上前,纤袅略于弘昼后。只见弘昼穿着还为换下来的吉服,便是刚从宫里面赴宴回来;纤袅倒穿着一身略显朴素的石青色旗装,手腕上带着弘晳所赠的冰飘花玉手镯,又戴上和田玉护指,玉颈上戴着金丝璎珞翡翠圈,耳饰三钗猫晶石耳环,脚踏刺绣艾草盆底儿。与弘昼入座后,杏雨和阿哥们再坐,之后格格们也入座。整个宴会都十分压抑,不过加上一些歌舞助兴,倒都醉翁之意不在酒。
“实在没什么胃口,把我这桌撤下去吧。”纤袅轻轻对琅玕道。
“摆着做个样子吧。玲珑,你去把福晋的安胎药端上来。”弘昼道。
又喝安胎药!纤袅心里很不是滋味,还没开始喝便感觉满肚子苦水,一下子便干呕起来。
“叫你平日里喝着安胎药你不喝,如今真是扫兴!”弘昼淡淡道。
“既然扫兴,我便不再奉陪!”纤袅马上就要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