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这是要来硬的?”狐小步乐不可支,“我这辈子还真没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
“罢了。别说了,我们走!”楚羽抱着怀中的黑猫,眉目微沉。横竖来的时候也没带着什么,所以走的时候也不必收拾,走也干脆。
可这个时候想走,哪还有那么容易呢!门口的壮汉一点都没有让步的意思,堵在门口的意思,大家都心照不宣了。
王大夫当即道,“族长、族长,有话好好说!楚姑娘腿上有伤,着实跟莲妹的事情没什么关系,只是凑巧下了一场大雨罢了!”
“哼,大雨?”族长切齿,“那庄中鸡犬全死了。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不是河伯之怒吗?王大夫,你是不是要让庄子里的人都死绝了,才知道这些人可恶至极吗?”
底下人开始哄闹,一个个指责王大夫。
铁军拿着竹剑冲进来,“不许欺负我爷爷!”
王大夫赶紧摁住自己的孙子,脸色煞白,“族长,这事好商量,咱们没必要、没必要……闹成这样!楚姑娘是个好人,他们着实没做什么坏事。那天夜里是我不好,我没看好孩子们,跟楚姑娘无关,所以有什么事我来承担!”
“我看你承担不起!”族长的视线死死落在楚羽身上,那种眼神让人觉得心里瘆得慌,透着一股锋利的戾气。
楚羽觉得很奇怪,打从族长进门,她便有种莫名的错觉,好像这本来就是冲着自己来的。莲花庄里的鸡犬被全部杀死,到处可见鲜血斑驳。如今族长把这事摊在了自己头上,未免反应太快了一些。
狐小步正要开口,楚羽却是抢先一步,“敢问族长,你如今要怎么处置我们?”
族长勾唇冷笑,眸光利利。
既然楚羽说了话,狐小步和梓桐也算是有所默契,当下没有过多反驳,安安静静的推着楚羽,被人送到了莲花庄的祠堂里头。
偌大的祠堂里没有一盏灯,窗户也都被关着,唯有缝隙里漏进来的少许光亮。黑漆漆的地方,正中央是一个莲花池,池中的祭台上供着一块长生牌,用黑布盖着,看不清楚供的是什么。
楚羽坐在木轮车上,被推到了荷池边上,鼻间嗅着浓烈的血腥味。她觉得腹内翻滚,有种几欲作呕的错觉。
她抱紧了怀中的黑猫,却发现黑猫微微僵直了身子,弓起了脊背,一副即将迎战的姿态。她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只能尽量安抚着黑猫,但她觉得这浓郁的血腥味恐怕就是水猴子来此的根源。
“你们想干什么?”楚羽问。
族长走在了最前方,上得一处高台,底下便有带着面具的人快速将楚羽等三人围住。这一个个脸上带着诡异的面具,不知道画的是什么,色彩阴暗尽是冷色调。
“呵,难不成还真的要草菅人命吗?你是族长,既不是地方父母官,又不是阴司判官,凭什么来支配我们的生死?”楚羽冷眼族长,复而看着荷池。涟漪阵阵,恐怕这底下还真的有些东西。
脖颈处的舍利有轻微的发烫感,估计这推断要成真了。
族长嗤笑,“你们是外乡人,又不是我莲花庄的人,就算真的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追查。”
“身为一族之长却这般心思歹毒,真是枉为人!”梓桐深吸一口气。
“比鬼神更可怕的,就是你们这些恶人。”狐小步冷笑,摆开了架势,“鬼神杀人是因为身为异类,可你们残杀同族,真是比妖孽更可恨!”
族长仰头长长吐出一口气,“你们惹怒了河伯,会牵连我们整个莲花庄,只要把你们祭献给河伯就能平息河伯之怒,到时候我们庄子里的莲子又能有大丰收了。”
眉睫骇然扬起,楚羽陡然想起那枚染着血腥味的莲子。所以莲子上的怨气,来源于那些被祭献之人?
“你们到底杀了多少人?”楚羽问。
“把他们祭献给河伯!”族长一声令下,一波又一波带着面具的壮汉便开始朝着楚羽三人靠近。
听得这话,这荷池里的波纹,漾开得越发厉害。一圈圈涟漪,好似有东西很快就要破浪而出。楚羽想着,这里头该不会就是那个水猴子吧?或者是支配水猴子的首领?
……
门外,铁军急得火烧眉毛,奈何有人看守着祠堂,他压根进不去。
王大夫死死摁住了自家孙子,“莫要乱来!莫要乱来,我们家可就你这么一条命根子了!”
“爷爷,他们要杀人!”铁军咬牙切齿,“大姐姐是无辜的,她什么都没做。去荷塘也是因为不想看着我出事才跟着的,跟她真的没有关系!”
“我知道,我都知道!”王大夫红了眼眶,“可咱们就剩下爷孙两个,还能怎么办呢?”
铁军挣开王大夫的禁锢,“我不能让大姐姐出事,她跟这件事没关系!”语罢,快速跑开来,他要去找自己的小伙伴,一群志同道合的屁孩。
在祠堂的后面有一个狗洞,大门口有人把守着,院墙又太高,只能钻狗洞进去。那一年他也是偶然之间发现了这个狗洞,所以悄悄的进了祠堂想要看一看里头是什么。
毕竟这莲花庄的祠堂不是谁都可以进去的,小孩子更是不被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