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了器皿,不还有嗓子吗?到了夜里,姑奶奶照样爬上假山,高歌一曲,几乎可以达到“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效果。
其实如此,也只是素颜在告诉宫外那些人别轻举妄动。
她很好,皇帝没敢杀她。
“爹今日这是怎么了?这么早就下朝?可是落下东西?”上官靖羽蹙眉,她这厢刚走到门口,便瞧见上官凤的车辇又回来了。这个时分,不是刚刚上朝一会吗?怎的——那么快?
上官凤的面色不太好看,“皇上——龙体违和,所以提前下朝。”
“皇上?”上官靖羽忽然轻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上官凤皱眉。
“外头传到沸沸扬扬,说是半夜有人不睡觉,在皇宫里长歌。如今天桥下说书的,都说得绘声绘色,说是什么女鬼闹宫闱。”上官靖羽一想起那些,便忍不住偷笑。
上官凤面色一紧,想笑又忍着,“胡言乱语什么,到书房来,我与你有话说。”
上官靖羽点了头,瞧了身后的苏月与素言一眼,三人皆是心知肚明。
虽然不知道素颜是怎么被弄进宫里的,但是这种事情,除了素颜,上官靖羽是想不出第二个人的。何况——能让皇帝恨得切齿,又不能杀的,也只有素颜!
进了书房,上官凤道,“长公主回宫了,你——你知道爹的意思吗?”
“知道。”上官靖羽眨着美丽的双眸,“我不认识长公主,压根没听过此人,只是在街头巷尾,听得那些闲言碎语罢了!爹莫往心里去,阿靖自然也不会再留心。”
上官凤点了头,“到底是你够聪慧。”继而又是长长吐出一口气,坐了下来,“这两日,运粮大军就该出发了,东都城内会有些乱,你别乱走。”
“对了爹,元阳郡主怎么样?”上官靖羽问。
那日元阳郡主被带走,送入了皇宫面圣,如今就住在驿站里,被不少人看守着,怕是要恨死上官靖羽了。
上官凤冷笑,“你还有心思管那个丫头作甚?十一王爷惯得她无法无天,见着皇上,连基本的礼数都不懂。也就是皇上大度不予计较,否则十个脑袋都不够她砍的。”
“那现在呢?”上官靖羽蹙眉。
“在驿馆里住着呢!”上官凤抿一口水,仿佛想起了什么,眉头微皱着打量自己的女儿,“阿靖,你又在动什么心思?”
上官靖羽无辜的瞪着眼睛,“爹你瞎说什么呢?若那郡主是个世子爷,阿靖还能动动女儿家的心思,可那是郡主。阿靖再怎么饥不择食,也不该——”
“呸。”上官凤挑眉,“说什么混账话?都是身边的丫头不好,把你教坏了。”
早前他就说上官靖羽身边的人不太对劲,后来长公主回宫,他才从管家的嘴里知道,那丫头就是当日府中的素颜。长公主的性子那叫一个混账,连带着自己的女儿都被教坏了!真是该死!该死!该死!
上官凤心里头,早就将长公主骂了个狗血淋头。
上官靖羽自然也清楚,爹说的不是素言和苏月,也不是芙蕖,而是——素颜。素颜说,骂人要痛快,怎么难听怎么说,管它什么规矩不规矩的,自己就是规矩。
说起来她那些市井习性,确实也跟素颜有关。
“你素来聪明,爹也不跟你废话。驿馆那儿,你可以去,但是必须盯紧点。如今大朔与北昭处于多事之秋,若是甘州大动,我们手里还有个元阳郡主,那便是最好的筹码。你明白爹的意思吗?”上官凤一本正经。
上官靖羽点头,“明白!”
“那就好,出去吧!”上官凤直截了当。
“爹——”上官靖羽蹙眉。
上官凤挑眉,“出去。”
“娘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上官靖羽撇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