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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在昭平帝头一次发怒之后,终于亮出了自己的獠牙,未过几日就有御史谏言昭平帝为女子,而先帝言称男尊女卑,昭平帝不堪为君,“如今既有太子在,为何陛下不禅位于太子,好让天下归于正途?如此一来,先帝九泉之下也可安息。”
昭平帝揉了揉额角,觉得许颜娘的官还是升的太慢了,她敲了敲面前的龙案,示意此人闭嘴,随后当朝下了一道旨意,“奉朕口谕,迁翰林院学士许颜到?御史台。”
许颜本就省了庶吉士三年坐馆的时间,与林黛玉平起平坐做了待诏学士,如今更是出息,眨眼间成了正五品的御史。
虽然只升了一品,但却是实打实的官职,尤其御史是言官,向来拥有话语权最大。
满朝臣子也只敢略微有一些?哗然,只因为昭平帝沉下脸后着实瘆人,杏眸眯起扫过众臣,仿佛在挑哪个拖出去斩。
好在是虚惊一场,昭平帝只是抬手指了指一旁伺候的内侍,“宣许御史上殿。”
许颜今日当值,她如今与林黛玉是一个班次,故而此时正在与林黛玉讨论今天的菱粉糕不如鹅油卷好吃,不知道断了手的人能不能吃鹅油卷这样?的闲话。
林黛玉比她反应还要快些?,忙放下手里的银筷,起身拽了许颜下跪谢恩,她们?当值时候只按规矩梳妆,一时间竟没有多的佩饰能打赏传旨的小黄门。
还不等师姐妹两个讨论赏钱,小黄门已经道,“陛下传您上殿,许大人抓紧吧,往后功夫还长着不是?”
“行吧,我记住你了,下回补给你。”许颜见林黛玉安逸地又坐下来,禁不住捏一把她的脸蛋,“还是你最好命。”
“唔唔唔!”林黛玉挣扎了两下,“师姐赶紧去吧,我猜必有一场恶仗。”
许颜只是笑笑,“动动嘴皮子,怕什么,只怕他们?是真?的惹怒了陛下,成天地不做正经事,找死玩儿倒是喜欢。”
恶仗是不可能没有的,许颜一战成名,待到?众臣挖掘了她的师承,当即认为一定是林家?绝学,毕竟先林侯就是能孤身出使鞑靼的豪杰,林家?诸人亦是口舌伶俐,好事人编着编着倒说?林家?是什么先秦纵横家?的后人什么鬼谷子的传人。
且说?当时许颜众目睽睽之下,临危受命上殿,先是谢恩,随即便不顾礼仪直视君王,意思是——您让我骂谁?
昭平帝食指虚点谏言让她禅位的王八羔子,将他的话重复了一遍,“李御史叫朕禅位给太子,好保住他所谓的男尊女卑正道,朕见满朝文武无一人敢言,只得请许大人来救驾了。”
许颜眼睛一亮,扭头上下先打量了一番这位李御史,又转身扫了一遍群臣,随后笑道,“陛下放心?,有臣在,定不会让这些?个狗东西侮辱了您。”
李御史怒道,“你竟敢在殿上说?这等污言秽语?”
许颜一笑,“怎么骂你狗东西就是污言秽语吗?那你在殿上说?大逆不道之言算什么呢?算你不想活了?你的九族都?认清了吗?还是说?你们?家?只有一个人,所以?说?话这么横?”
不等李御史反应,许颜扬声道,“不知禁军何在?这等乱臣贼子,何须污了陛下的眼,直接拖出去乱棍打死便是了。刑部侍郎何在?大理寺卿何在?“
除了禁军当即入殿,立于两侧,重演了殿试之后的情势,其余被点到?名的人都?不敢在。
刑部尚书?与大理寺卿二人皆是男子,此时颇有一些?尴尬,只站在原地不动,他们?自忖位高权重,怎么能被一放肆的小女子驱使。
直到?昭平帝敲敲桌子,命令出列答话,二人才带着不甘不愿的心情站出来。
许颜笑问道,“二位大人皆是掌刑法?之人?一个管查案,一个管判案,请教二位大人,不知谋逆是何罪?”
大理寺卿专管这些?,此时不好不答,只闷声道,“谋逆是十恶不赦的大罪。”
许颜紧接着道,“是否要诛九族?”
大理寺卿又答道,“此等大案从来都?是君上亲自裁定,没有确切的案件,臣不敢……臣不敢妄言。”
许颜“啧啧”两声,全然不顾形象,几乎让众人恨死了这个女人,她竟敢如此猖狂,便是先帝时候的柳女史,也不过是婉转多情,风骚一些?罢了。
众臣只听?到?这个猖狂的泼妇冷笑道,“陛下说?尔等无人敢言却是假话,我瞧着大理寺卿挺敢说话的。谋逆之人就站在你眼前,你竟敢说?没有实案,可见你心?里没有君臣也没有礼法?,这样的人怎能怎配执掌大理寺。天知道你能判出多少冤案来。”
昭平帝点头称是,“许大人说?的很是,朕记着大理寺卿是庶子,嫡母过世不足三年,先帝也未曾夺情,怎生不在家?守孝,不忠不孝,如何能站在这朝堂之上?众位卿家?今日便多留一会儿,传待诏学士上殿拟旨,罢免大理寺卿的官职。”
林黛玉只得又放下银筷,领旨上殿加班,她一面跟着小黄门疾步,一面心?里想着菱粉香糕实在是不吉利,往后都?不想吃了。
而此时朝上实在是热闹非凡,一旦有伤亡,众臣就更要为了自身利益和安危拼命了,这才是真?的哗然起来。
又有两位御史先后出列,强争先恐后地道,“陛下如此行事,岂不是寒了臣子的心?,大理寺卿只是直言不讳,如何能这样?草率罢官?”
许颜嘴角一挑,朝着这几个没用的狗东西道,“尔等御史台妄议帝位,也不过是随随便便的,陛下甚至亲自下旨罢免,给足了脸面,这就是他的荣幸,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诸位是有什么异议吗?罢免了你们?两个个,御史台尚有两位大人可用,加我三个,难道离了你们?,朝廷不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