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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颜微微撩起?袖子,“你不过一臣下,如何敢置喙帝位之时。你的?生死与?九族也在这可不可之间了。只是不知你所谓的?与?礼法作?对,是哪朝哪代的?礼法?本朝本就?由太?祖这位女帝开创,你以为你能站在这里,是受谁人恩惠?”
李御史不知是快知道自己快死了,还是被许颜刺激疯了,竟不管不顾地道“时势造英雄,纵然不是太?祖,也会是旁人。若当日是旁人夺得地位,我?依旧可站在此处,又有什么女子的?功劳呢?”
昭平帝拍手道,“许御史说你谋逆,你还真是没有叫朕失望。不必使别的?什么法子了,立时传廷杖,便在这殿上打。朕不会牵连你的?家人,但是朕今日要?告诉你一个道理,并非你谈论男女,朕才罚你。朕今日便要?打压这目无君上,毫无臣节的?风气,为人臣者,最要?紧的?是忠,不忠君者,天地不仁,尔等不过为了男男女女这等事?就?敢议论帝王议论储君,实在是荒谬。”
吴老尚书这时候才睁开半眯的?眼,踩着陈首辅的?脸面率先开口道,“陛下所言甚是,陛下是男子是女子,只对后宫有影响,臣等只一心效力陛下便是了。”
许颜让开半步,好方便禁军将李御史摁倒在地,那廷杖的?棍子手腕那么粗,第一下就把李御史打得嘴角溢血。
他倒也算是个有骨气的?,死死咬紧牙关不呼痛也不求饶。
许颜见群臣面色皆有惧色,担心他们给昭平帝扣残暴的?名头,故而在打到第十下的?时候便道,“李御史可知道错了?陛下这等好脾气的?人都被你气成这样,你实在是该死。”
吴老尚书配合道,“陛下肖似先帝,最是仁善,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李御史疯癫无状,便是打死也是应该的。”
一时间墙头草又开始夸奖昭平帝怎么怎么脾气好,骂李御史怎么怎么猪狗不如,林黛玉坐在最角落,望着这些人若有所思。
这些人论理掌握天下近乎大半的?权力,可他们却好像没有主心骨一样。
这就?是先帝喜欢的?臣子,先帝骨子里和前太?子是一样的?,都喜欢卑躬屈膝的?人,唯一不同的?是先帝不会看不起?他们,先帝喜欢这样的?墙头草。
虽说臣弱则君强,可太?弱了也不太?好吧。
而且一眼望去,朝上除了许颜之外,竟无一个女官,再细数外放的?官员,竟也无一个女子在从四品以上。
先帝一朝女子最高的?官阶就?是五品,心腹如陈五娘柳佩月也是如此,待遇尚不如屠户家出?身只有脸能看的?柳妃。
昭平帝侧首瞥她?一眼,见她?虽端坐身旁不远处却好似神游天外,只觉得有趣,吩咐内侍道,“命人上些茶水,今日耽搁久了,尚有许多事?要?处置。”
旁人都是一杯苦茶,唯有林黛玉杯中是酸梅汤,她?抿一口,只觉得牙都要?酸掉了,要?不是想起?来自己还在大朝会上,只怕脸都要?皱起?来。
那模样连内侍都觉得小林大人着实可爱,忙又将另一盏与?昭平帝相同的?枫露茶抵到手边。
这一战后,御史台损失三名大将,御史台尚书屁都不敢放,还得上折子请罪说自己御下无方,昭平帝留中不发,反倒是另外点了三人去御史台。
三个新御史皆是女子,加上许颜,恰是四朵金花。
陈首辅已不及先帝时体面,议事?反倒常常被许颜抢占先机,如今许颜也不装了,索性?大大方方摆出?昭平第一谋士的?架势,每每把陈首辅气得眼冒金星。
这一日略微清闲,没什么需要?下明?旨的?,许颜便抽空又来昭平帝跟前说金瑶碧坏话,林黛玉坐在末座吃牛乳糕吃得香甜,一时也没来得及提醒许颜,方才金瑶碧来找昭平帝议事?,去的?是内室,现在昭平帝出?来,金瑶碧还未出?来呢,不知道能不能听见。
金瑶碧自然能听见,习武之人本就?耳目灵敏,更别说许颜嚣张得根本不避人,她?与?江湛先后出?来,坐了林黛玉身旁的?位置。
江湛正?要?去林黛玉对面,许颜一下站起?来,“殿下还是这里请,臣不敢僭越。”
江湛温和一笑,他个头又窜高许多,开始有了青年的?模样,“无妨,孤坐这里也很?好。许大人继续。”
许颜还要?再让,却听得金瑶碧道,“许大人方才的?话往后不用再说了,我?不日就?回鞑靼,禁军会交给太?子殿下执掌。”
许颜的?笑容收敛起?来,“金郡主为陛下立下了汗马功劳,又熟悉京中与?宫禁防卫,你若回鞑靼,只怕我?彻夜难安。”
“那便与?我?同去如何?我?正?愁草原上找不到一个好师父教我?女儿。”金瑶碧反问道,“你我?本无事?相争,何苦多次饶舌。”
“我?是全心全意为了陛下,难道我?说得不对吗?按理,郡主得留下女儿为质方是。”
“我?把女儿的?爹留下,还不够?”
昭平帝心道真是了不得,嘴最毒的?两个女人凑在一起?,不知道等会儿御书房会不会塌,她?的?儿子勇敢地出?来劝架道,“金郡主与?许大人各有立场,皆是为了陛下,何必自己人打起?来。“
许颜道,“那金郡主是为了收集鞑靼情报才去的??”
金瑶碧道,“我?去准备你和哈尔巴拉的?婚事?,明?日就?叫递了国书过来,亲自点你和亲。到时候你就?是草原上的?太?子妃,最美丽的?奇奇格,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