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卫若兰冷着?脸,眼神却八卦,不住地打量他?,“殿下,你们好端端地跑到那小山里去做什么?”
“当?时场面混乱,少师走错了?方?向,我去寻她,雨大?了?便找地方?躲雨。”
卫若兰恨不得抓着?他?的肩膀把他?脑袋摇清醒,自打林黛玉进京,太子殿下的脑子就开?始不正常了?,他?严肃地声明道,“没有下次了?,也就是最近林家附近的探子多撤了?,否则昨夜要是有人拼死?一搏,殿下如何能脱身。”
自打林黛玉又病了?,江湛是一日一趟地跑,家里其他?主人不在家,下人们碍于江湛的身份,自此再没有什么不许太子殿下进门的规矩了?。
一时间东宫送来的、贾家送的还有吴府西宁王府的礼物,杂七杂八地堆了?半个厅堂,连着?柳佩月都?遣人来问候过了?,
染了?病就不好去给太子殿下讲课了?,林黛玉头疼得厉害,仍旧不肯老实呆在床上,不管江湛什么时辰来,她都?捧着?书呆在书房里。
江湛也不多啰嗦,每每只带了?自己的东西,与?她在书房里一起,或是看卷宗,或是议事,倒是难得的岁月静好。
这日静风端了?两盏燕窝进来。一盏先奉与?江湛,剩下一盏才给林黛玉。
江湛见?林黛玉看似笑颜盈盈,实则却客气得很,不由道,“玉儿好像最近有心事,可是身体不舒服,我再宣太医来瞧瞧,换个方?子吧。”
林黛玉无言看了?他?半晌,最后将勺子撂进了?燕窝盏中。叹气道,“臣在想?,臣这次回京是否过于放肆了?。臣早知太子待我亲厚,我却仍旧厚着?脸皮享受了?这份亲厚,对殿下的举止多有纵容,这才有这次的祸事,若不是你,我必定是要劝君上莫要鱼龙白服,不要陷自身于危难之中的。”
江湛道,“不过是在城郊上个香又有何危难?这次是意外。”
林黛玉摇头,“你如今的处境难道你不晓得吗?你我皆不会武艺。假使有什么柳氏的齐氏的死?忠之臣,便是两把菜刀,也能将你我置于死?地。可见?其身不正,便无法好好辅佐太子。往后您还是不要来了?,讲课也就规规矩矩地在翰林院吧。”
江湛眨眨眼,可怜兮兮得好似被丢掉的落水小狗,他?恳切地道,“并非只单单授课的事更改这样?简单吧?你这次回京,我还以?为你已经?想?通了?,为什么突然之间又要拒我于千里之外呢?”
许颜要是在,必定会说林黛玉矫情和?拧巴,以?她洒脱的性格,想?与?谁交好就交好,交好的同时还影响往死?里弹劾对方?,堪称不欺心的当?世典范。
可惜林黛玉打小就想?得多,素来“心较比干多一窍”。
林黛玉看看他?道,“殿下今日的处境,比之陛下当?年其实很相似。”
江湛会意,立时要对天发誓,“我若与?我母亲一样?,或日后有害你之心,便我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林黛玉险些就要将司马家洛水之誓这等话说出来,可见?了?江湛发狠的表情,到底是咽下去了?,只偏头道,“殿下请回吧,明日莫要来了?,就算有卫若兰做遮掩,可纸总是包不住火的。”
江湛急道,“我只是想?多看看你,你不在三年,我总是想?你……”
林黛玉扬声打断他?道,“殿下!殿下与?我是年少的情分,难道就非要将我架在火上烤吗?陛下离京让你监国,你合该仔细应对正事方?好。况且你但凡有个错处,便都?是我的错,届时只要一桩罪名落下来,先死?的就是我这个太子师。”
江湛红了?眼圈,低声道,“我只问你一句……”
“我也曾与?殿下说过,叫你放心。”
江湛默默无语,最终黯然离去,林黛玉等他?走远了?方?才转过身来继续看她的书,只是到底也看下去几行,吩咐静风道,“命人去告诉卫大?人,太子往后不会再独自出宫了?,叫他?放心,要是太子坚持,他?只管跟着?,有事来报给我。”
静风不大懂这些家国大?事,只是暗地里思忖道,“与?其是这样?,还不如两个男的才好。怎么小姐累得又要与他做官说正事,又要与?他?谈情说爱管私事,一个人掰成两半用都?不够,这也太辛苦了些。”
江湛回宫后自是郁闷不提,卫若兰惯会戳人心窝子,冷言冷语地怼他?道,“殿下倒是消停一些,我瞧着?林少师说得很有道理,要是真出了?事,你让她如何自处?人家寒窗苦读十年如何是为了?与?你这般戏耍的。要我说,她的担忧也并没有错处。今上登位之前、登位之初,皆是温厚之人,谁能想?到现?如今刻薄得好似靖王附身。哎,莫不是真的碰到什么脏东西了??要不要寻些有神通的道士和?尚问问?”
“别胡说八道,今日你倒是话多得很,议论起母皇来了?,不要命了?”江湛瞪了他好几眼,“要是按你这样?说,孤实在是很该去烧香的。”
卫若兰想?着?那就闭嘴吧,谁料到江湛又追问他?道,“不只是母黄,孤觉得玉儿的脾气也变了一些,难道真的是……有什么不对吗?玉儿那时候还突然昏迷不醒过,左右先皇祭日要到了?,到时候咱们去太庙烧个香,求求祖宗保佑。”
卫若兰有心继续怼他?,但真怕掉脑袋,只得摸摸脖子,凉凉地想?到,难道殿下你就没有变过吗?
从最初相遇的时候。湛皇孙多可爱的一个人,逢人就笑,现?在哪里还有什么真诚的笑容,虽每每都?摆出一副礼贤下士的贤德模样?,可却是威仪日渐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