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星摇:“那么问题来了,如果在破除心魔的重要关头,有另一件东西代替定情信物、斩断她识海中虚假的记忆呢?”
月梵双眸一亮:“她说不定能清醒过来!”
“白妙言被供养这么多年,修为一定不低,若能得到她的助力,扳倒江承宇轻而易举。所以接下来的问题是,我们应该给她什么?”
谢星摇点头:“一个与白妙言有关的、于她而言比爱情更重要的物件——”
“你们还记不记得,白家有把祖传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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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你想用那把刀破开白妙言的心魔。”
温泊雪重重落地,收好浮空的百里画卷,好奇朝四周看了看:“嘶——这白家老宅怎么阴气森森的?”
按照白日里说书人的说辞,那把刀仍留在白府。他们要想取刀,必须御器飞行来这个地方。
月梵双手环抱,打了个哆嗦:“不是说这屋子闹鬼吗?全家人惨遭屠戮,怨气深重不得往生,那白老爷还整夜瞎转悠呢。”
在场除了晏寒来,全是生长在五星红旗下的好少年,哪曾见过怪力乱神的事儿。
温泊雪吞了口唾沫,他连看悬疑电影都会被吓飞。
“白家人以捉妖驱魔为己任,就算变成鬼怪,应该也算不得怨灵。”
谢星摇心里也有点打鼓,见他俩犯怵,轻声笑道:“保持平常心就好,它们总不可能突然出现,专程来吓唬——”
她话音未落,忽然听见断井颓垣边的一声闷响。
谢星摇止住跳起来尖叫的冲动,迅速后退一步,拉住身旁那人的衣袖。
暗夜之中唯有月色澄明依旧,亘古不变的皎白莹光映上不复当年的败落院墙,一抹黑影自屋顶跃起,原来是只路过的猫。
砰砰跳动的心脏趋于平缓,她悄悄松了口气。
再抬眼,心口又紧紧绷住。
方才的变故突如其来,谢星摇出于本能抓住一人衣袖,回过神来,才发觉那是件似曾相识的青衣。
对上晏寒来双眼的刹那,她太阳穴重重跳了两下。
对方的凤眼瞧不出笑意,偏生嘴角一勾:“保持平常心。谢姑娘字字珠玑,在下自叹弗如。”
谢星摇回以假笑。
这段插曲匆匆过去,她只当一切从未发生,抬头环顾四周。
原是玉树莺声,江南水榭,哪知盛景最易冰消。这屋子被当作鬼宅久了,少有外人踏足,院落的高墙绿荫处处,透过斑驳爬山虎,能窥见被大火灼烧过的乌黑。
黑渍肆意生长,在月光里宛如鬼魅在张牙舞爪。夜色沉沉,若有似无的压抑感如影随形,偶有风声掠过,像极呜咽,惹人心慌。
目光经过庭院正中,谢星摇脚步顿住。
一把长刀深深插于地面,力道之大,将两侧地板破开蛛网般的裂口。
这里的一切都老旧蒙尘,长刀却锃亮如初,月光被刀锋斩碎,化作片片涟漪,流连刀尖。
温泊雪鼓起勇气上前一步:“这应该就是那把——”
“当心!”
月梵的呼声同时响起,她眼疾手快,将温泊雪后拉几步,几乎是瞬息之间,自长刀涌出滔滔黑气。
谢星摇看着它汇出一道人影。
人影高大,生得英武正气、俊朗魁梧,倘若忽略他身后的腾涌黑烟,不似冤魂,更像个武神。
拥有如此强烈的压迫感,且能寄宿在宝刀之上,这应该就是白妙言的父亲、亦即此刀逝去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