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凌霄山歇息两日后,一行人告别师父与大师兄,乘着月梵的法拉利正式启程。
绣城位于修真界正东,他们出发得早,抵达目的地时正值日中。
谢星摇自法拉利踏足而出,环顾身边景象,不自觉发出一道惊呼。
因四季如春、气候宜人,绣城亦被称为“花都”。
法拉利派头太盛,为了避免惊扰城中百姓,他们选择降落在城门之外的花林中。行出车门的一刹,立马有轻盈花香扑面而来,微风掠过,拂下一片花瓣落在鼻尖。
极目远眺,林中皆是一簇簇的桃红浅白、鹅黄淡粉,桃树、杏花、樱枝与种种她叫不出名字的灵植蓬勃生长,群芳斗艳,好似自天边偷摘而来的团团落霞,置身于其间,颇有入梦之感。
再看城门附近的幽幽绿林,春日晴朗,正是新绿初上、飞花点翠的时节,碧影连天,随风泛起徐徐涟漪。
尤其疾风掠过,四面八方花落如雨,不摇香已乱,乘风花自飞。
谢星摇一个普普通通小姑娘,对这种景象毫无抵抗力,兴冲冲小跑向车外,仰头四下打量。温泊雪与月梵同样心生新奇,露出愉悦之色。
“不愧是花都。”
月梵抬手接下一片花瓣,放在鼻尖轻轻一嗅:“听说绣城百姓九成是由花草化作的精怪,今日我们见到的这些花花草草,或许有朝一日也能修成人形。”
修真界万物有灵,草木鸟兽若能汲取天地灵气、萌生慧根,便有机会修炼得道。
“在北州那种天寒地冻的环境里待久了,乍一来这儿,居然有些不习惯。”
温泊雪笑笑,扭头看一眼晏寒来:“晏公子,你感觉如何?”
他与晏寒来同为男子,交谈起来会少许多隔阂,后者沉默寡言不开口,温泊雪刻意搭话,是想让他融入队伍的氛围之中。
青衣少年立在树下,闻声长睫倏动,唇角习惯性勾起:“春山如黛,万木吐翠,自是极好。”
温泊雪咧嘴笑笑,转头远眺一派好春光,薄唇微张,颇有将要吟诗一首的雅士风姿。
谢星摇:“哇塞。”
月梵:“好看。”
温泊雪:“真牛。”
晏寒来:……
他觉得,自己应该慢慢习惯这三人无比简单的语言逻辑。
花林之中春色正好,既有如此景致,自然少不了纷至沓来的闲人雅客。
四下随处可见人影纷纷,月梵无言张望,目光凝在东边一处角落:“你们看,那儿为何围了黑压压的一大片人?”
她所指的角落位于一棵桃花树下,枝头上是团团簇簇的粉绿交缠如烟,枝头下,赫然围了整整三层人影。
谢星摇踮起脚尖,望见人群中心的景象。
没有想象中或神奇或灾难的种种画面,被人们团团围住的,是个瞧上去年纪不大的佛修。
年轻佛子相貌清隽,一双明亮星眸好似将春水揉碎,额上印有朱砂一点,鲜红如血。
在此之前,谢星摇与佛修并无太多接触,对他们唯一的印象,是一颗颗锃光瓦亮的灯泡头。
然而这位小和尚生得贵气、肤色玉白,加之身形挺拔消瘦,仅仅立于远处,便朗朗如日月之入怀,周身散发出仙灵飘渺之意。
就连头顶那颗灯泡,都被衬托成了一颗俊秀无双的灯泡。
“这位是……”
月梵若有所思,摸摸下巴:“万佛寺的昙光小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