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离开长安的霍瑾宸不敢稍有懈怠,他一来是要防着贤王的暗箭,二来也想凭着这次机会探探贤王在军中底细。他知道事到如今唯有靠情报取胜,这也是霍瑾宸为什么必须混淆视听的原因。
军中将领面对太子的到来没有任何一个敢懈怠,然霍瑾宸却是明白,这里头不知有谁已经被贤王收服。权力的消散瓦解,换成是任何一个人都无法容忍的,何况是未来会君临天下的霍瑾宸。
周准压低了声音道:“殿下,陈太医来禀,陛下病重。”
周准一个月都没瞧见过霍瑾宸的好脸色了,这会儿听了这消息只瞧见他面上阴霾更甚。t自己父皇病重他哪怕再忧心也要稳住自己,眼下还有事没办完。
“让陈清壹好生伺候。”
“是,裴先生递了南俞的消息回来,但因贤王秘密派手下人与其来往联络,他得到的情报不全。另有,裴先生有意从南俞内政入手,他望得到殿下允准。”
周准也知道,裴京怀若没有些把握不敢说这样的话,也不能用自己的性命冒险,故而他定时揪住了线索。
“准了,你让他有什么事自己做决断,不必事事奏回京。”
“是,西漠那位王子捎了信儿给殿下,他说…”
这时,大帐外响起一道高声制止了两个人的对话,“属下参见太子殿下!回禀殿下,属下已将刘参军押来了。”
周准闻声上前一步,将帘帐掀起。
霍瑾宸手执鱼符代天子巡视军队,然则却有人仗着征战的功绩藐视君上,方才军中各个将领均已到齐却只等他一个。是以霍瑾宸派了人去“请”了这所谓有军功在身的参军。
他走出大帐,瞧着面前整整齐齐站了两列的将领,面上跟覆上了一层冰霜一般又扫了眼跪在地上被绑着的已然生了白发的参军。
这刘参军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在这时候生事,若是稍稍细究,他的上级也少不了被牵连,是以不仅没人敢为刘参军求情,有关将领还得赶快择干净自己。
“太子殿下,刘参军仗着在西北征战的功绩无视军令,当以军法处置!”
这话很鞭炮上的引线似的,霍瑾宸脸猝然冷了下来,淡淡地又瞥了说话的将领。
“太子…”
刘参军刚开口,霍瑾宸神色不耐烦地截断了他的话,“杀。”
“是!”
军营不似朝堂上,一群官员还会往来争辩几句,在这儿没那么多废话。
太子不让拖下去斩了,就当着众人的面杀了这位参将。汩汩鲜血流了满地,霍瑾宸似是格外嫌恶,没再瞧一眼,怕脏了自己的眼睛。
太子一贯如此。
这些将领自然是知晓近来朝中动荡,顾氏一族皆受了打压,如今太子又杀了曾与慕容氏作战的军中将领,陛下的意思也是不言而喻。
料理了军中事宜,晚膳十分周准便送来了燕王的密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