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盏碎裂的声音引起诸辛的注意,他连忙跪在地上,劝解道:“侯爷,您要注意身子,千万别做什么损害自己的事!”
许久没听见回话,诸辛忍不住抬头偷觑,却瞧见顾景琰黑着一张脸,不知究竟在想些什么。
“侯爷?”诸辛小心翼翼地叫着。
良久,顾景琰才缓缓吐出憋在胸口的一口浊气。
他阖上双目,抬手捏了捏紧锁的眉心,出口的声音有丝沙哑:“诸辛,你说,她是真的喜欢上旁人了么?”
诸辛眨了眨眼:“谁?”他心中咋舌,好似六姑娘也从未承认过喜欢自家侯爷罢!
顾景琰并不恼,只取出怀中帕子拭了拭掌心因捏碎了一只酒盏而渗出的血迹,随后将那帕子丢到诸辛身上。
他现在十分嫉妒,几乎要嫉妒的发疯,恨不能立刻下楼去,将盛知春掳回家中,让她这辈子只能看他一个人。
可是他不能。
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候,他决不能因为旁的事分心。
既然他分身乏术,那便让魏昭再忙一些,便更没心思来寻盛知春。
他猛地站起身来,连那壶雪花酿都不要,甩手离了樊楼。
诸辛连忙站起身来,瞥了一眼桌上的美酒,并没动手拿上,跟在顾景琰身后一同离开。
第69章自罚
灯会在放了河灯后不多时便结束,王胡子将盛知春送到盛府门口,便同她道过别,回去寻魏昭去了。
盛家后门中有小厮走出来,将马车赶了回去,纸鸢这才跟着盛知春进了门。
盛知春手中还拎了个兔子灯,是灯会散时魏昭买来赠予她的,他说这只兔子有些像她,虽说面上瞧着有些软弱可欺,但急了也会咬人的。
兔子灯在她手中转了一圈,她微微笑了笑,将灯递给了纸鸢。
纸鸢双手接过兔子灯,眨着眼睛问道:“姑娘可是不喜欢?”
盛知春挑眉:“自然是喜欢。”
“那喜欢为何……”纸鸢一句话还未说完,便瞧见不远处的廊下站着两个人。她吓了一跳,连忙拦在盛知春面前,生怕那人扑过来吓到自家姑娘。
盛知春倒是冷静,她抬手拍了拍纸鸢的手臂,示意她退后,自己则朝着廊下那人行了个礼:“三姐姐妆安。”
廊下那人冷笑一声,从暗处走到烛光之下,半张脸隐在阴影之中,不正是盛璃月!
纸鸢连忙也行了一礼,往前挪了两步:“三姑娘安好,这么夜了,三姑娘怎的还在这里等我们家姑娘,怎不早些安置了?”
盛璃月侧头看了一眼玉珠,玉珠立刻上前一步,一掌扇在纸鸢脸上,险些将她扇翻在地。
“凭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来管我的事!”盛璃月阴恻恻地瞪着盛知春,“六妹妹真是教导的好呀,连手底下的女使都敢蹬鼻子上脸了,你敢说你没有在背后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