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知春心中一凛,刚要发问,却听见外面风声乍起,林中蹿出几个蒙面之人,前后包围了侯府的车队。
“夫人莫怕。”诸辛回首安抚一句,又转过头来交涉,“这位兄台,我家夫人敬香回来有些疲累,不知可否让出条路来,我家主子定会相谢。”
为首那人手中握一柄弯刀,头戴斗笠立在诸辛马前,并没有让路的意思。
诸辛挑了挑眉,语气冷冽:“若是兄台不肯相让,那便休怪我手中这把刀无情。”
话音刚落,围过来的那群人猛地冲了上来,倒叫侯府侍卫有些猝不及防。
诸辛抬手格挡住为首那人劈来的刀锋,抽空扭头朝着车中喊了一句:“朱雀,护好夫人,先行离开!”
“是!”朱雀应了一声,从车中钻了出来,随意扯了两匹马,一匹给了盛知春,另一匹自己和纸鸢共乘,三人越过此时正在缠斗在一起的人群,朝着反方向奔去。
几个蒙面人见盛知春策马逃走,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诸辛本想一同追去,奈何被三个蒙面人缠着,根本分身乏术,只能祈祷朱雀能够护下盛知春。
此时盛知春正策马逃命,只听得身后传来瑟瑟风声,等她转头瞧去时,朱雀早已一跃而起,将追来的几人拦在后面。
纸鸢不会骑马,身后没了朱雀的保护,正摇摇欲坠之时,一支长箭飞来,刚巧射中马头,将她狠狠摔下。
盛知春心中焦急,也弃了马,刚将纸鸢护在自己怀中,两人喉间便多了一柄弯刀。
她心中暗骂一句,只觉得这群人来的实在是巧。顾景琰方才被五皇子叫走,他们便出现在她面前,让人不忍怀疑便是冲着她而来。
她思索片刻,垂眸望着刀锋,出声劝道:“这位壮士,你若是想要用我来威胁顾侯,那怕是打错了算盘。即便是我死了,顾景琰也不会有任何表示,你们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呢?”
蒙面人恍若未闻,甚至还将刀锋更靠近她的脖颈,堪堪在上面划出一道血痕。
纸鸢惊呼一声,叫朱雀分神回头来看,却被人从胸口踹了一脚。她来不及反应,后退两步,竟从悬崖上翻了下去。
“朱雀!”盛知春红了眼,顾不上喉间利刃相逼,刚要挣扎着去崖边查看朱雀的状况,却被人一掌劈晕,连带身边的纸鸢也劈晕过去。
几个蒙面人对视一眼,分别将地上两人扛起,三两下消失在林中。
这厢追击而来的蒙面人方才将盛知春和纸鸢掳走,诸辛这旁便传来几缕哨音,还在缠斗着的蒙面人纷纷撇下几颗火球,炸出几缕浓烟之后消失在原地。
诸辛被浓烟刺激地闭上了眼,等再睁开眼睛时,所有的蒙面人都已经消失,只剩下满地的狼藉和受伤的侯府侍卫。
他暗道不好,连忙朝着盛知春逃跑的方向追去,却只瞧见地上两匹马尸和满地殷红的血迹。
“朱雀!”他大喊一声,只听得阵阵回音,却无人回答。
崖边随风飘来半截衣袍,诸辛认出那是朱雀今日穿的衣物,连忙扑到崖边瞧去,却只见山崖之间的树杈上挂着几缕被撕扯过的衣物,再不见朱雀的身影。
他心下一沉,被蒙面人刺中的伤口此刻阵阵发痒,伤他那人的刀上似乎喂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