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苏芷棠用过药膳后,忽然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她常年用药,身上是散不掉的药香,虽然味道很淡,但一闻便知她是个药罐子。
&esp;&esp;苏芷棠习惯了这味道,甚至觉得这味道让她安心,是以平日里从未遮盖过,可若是到了国公府,府里的人未必喜欢这味道。
&esp;&esp;她对着阿轻招了招手,道:“阿轻,你去库房里挑个香膏来。”
&esp;&esp;阿轻将从外面折的秋桂放下,惊讶道:“姑娘怎的想起用香膏来了,姑娘以前从不用这东西,库房里从来不存香膏。”
&esp;&esp;香膏时间长了存不住,府里只有苏芷棠一个女主子,她不喜欢用这个,库房里自然没有。
&esp;&esp;阿轻道:“姑娘若是用,我去找管家,让他下次留些好的在府里。”
&esp;&esp;苏芷棠瞧了窗外的常青树一眼,苍翠的绿叶满是生机。
&esp;&esp;她垂眸看了一瞬,便道:“阿轻,你陪我出去买吧。”
&esp;&esp;天愈发冷了,阿轻犹豫道:“姑娘,您何必亲自出去,外边这样冷,冻伤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esp;&esp;苏芷棠眼睫垂了垂,轻声道:“我想出去逛逛。”
&esp;&esp;因着体弱,自打生下来,她出府的次数少之又少,后来又走丢过一回,更是甚少出门了。
&esp;&esp;眼见就要离开江南了,她想好好逛一逛。
&esp;&esp;阿轻看着苏芷棠瓷白脆弱的侧脸,没忍心再拦,转身去内室拿了件厚厚的披风给苏芷棠披上。
&esp;&esp;披风的内里是白狐毛,柔软暖和,外头隔了一层灰鼠皮,用来隔风,整个披风用妆花缎裹着,既暖和又好看,衬得苏芷棠愈发纤柔。
&esp;&esp;晚霞如火,铺满了整个天边,火烧云低的仿佛伸手就能够到。
&esp;&esp;苏芷棠出了苏府,没乘马车,慢悠悠的朝着江南有名的制香铺子雾华阁走去。
&esp;&esp;路上,路过糕点铺子,香味飘散,勾人食欲,苏芷棠的馋虫被勾了起来,进去买了一袋子藕粉桂花糕。
&esp;&esp;糕点铺子离着酒楼极近,苏芷棠出来时,听着酒楼里闹哄哄的,似是有人在闹事。
&esp;&esp;苏芷棠不欲多留,转身就走,却措不及防的听到了她二叔的声音。
&esp;&esp;“老子的大哥是富可敌国的苏行挚,你们这些穷鬼敢拦着老子喝酒,老子差这点钱吗,还不快放开老子!”
&esp;&esp;苏芷棠听见他的话心里一咯噔,连忙停下了脚步。
&esp;&esp;苏行挚行商多年,虽也积攒了许多财富,可如何能担得起富可敌国这四个字,便是担得起,也是万万不能让人知晓的。
&esp;&esp;若传到有心人的眼里,恐遭杀身之祸。
&esp;&esp;幸好苏行挚为人低调和善,那些人并未因苏勤正的话而对一同怨恨上苏行挚。
&esp;&esp;只听掌柜道:“谁不知道你们一家子被赶出来了,丧家之犬,也不瞧瞧自己什么德行,苏老爷,你也配提?”
&esp;&esp;“今日你要是不把酒钱还上,就用你的胳膊抵债。”掌柜威胁道。
&esp;&esp;听见这话,方才还蛮横撒泼的苏勤正顿时泄了气,跪地求饶道:“掌柜的再宽限我几天,我一定把钱换上!”
&esp;&esp;这话显然他不是第一次说了,掌柜的耐心耗尽,当即就让要拿着刀的活计动手。
&esp;&esp;苏芷棠内心天人交战,怎么说这也是她二叔,她若没瞧见还好,可如今瞧见了,如何也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他被人砍了胳膊。
&esp;&esp;小时候,她还挺喜欢这个二叔的,他总会变出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哄她开心。
&esp;&esp;犹豫间,苏勤正瞧见了她身旁的阿轻,认出了她,急急唤道:“棠儿,你快救救二叔,他们要砍了你二叔啊!”
&esp;&esp;苏芷棠朝他看了过去,他如今离开了苏府,身上穿的衣裳从锦缎换成了粗布麻衣,整个人蓬头垢面,酒气熏天,没个人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