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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宝香的确对他有恩,但这也太夸张了,他张知序何曾这么在意过别人的生死?
宫岚没进屋,只能在屋子外头踮脚张望。
“你这成何体统。”张元初拽她一把,“回去等着不就好了。”
“你懂什么。”宫岚挥开他继续张望,“这可是咱们儿子头一回带姑娘回家。”
你管里头那血淋淋的场面叫带姑娘回家?
张元初欲言又止。
孙思怀擦着汗出门,还没走两步就被宫岚拉到了旁边:“老先生,怎么说?”
他摆手:“能怎么说,人家姑娘可比他争气多了,生血草和马飞草一用上情况就稳定了下来,只是外伤太多,难免受罪。”
宫岚一喜,又纳闷:“那凤卿怎么还一直在里头,澡也不洗衣裳也不换的,多脏啊。”
“方才九泉也劝来着,你猜凤卿怎么说?”
“怎么说?”
孙思怀翻着白眼学那语气:“就这点污秽,在意来做什么。”
宫岚两口子一起震惊了。
阖府上下谁不知道张二公子有洁癖,平日里柜子上的灰没扫干净都要惹他嫌弃,如今怎么的,都脏成泥团子了还说没什么?
宫岚激动地抓住自家夫婿的衣袖:“开窍了,他这是开了大窍了!”
张元初被她晃得直皱眉:“什么意思?”
“哎你这木头,我跟你说这些简直是自讨没趣。”宫岚嫌弃地松开他,又连忙吩咐下人,“好好熬药,再备些清淡吃食,切不可怠慢了。”
“是。”
外头的声音十分吵闹,落在陈宝香的耳朵里却很遥远。
她感觉自己正走在洁白的云朵上,身上有血在哗哗地往下流,却察觉不到什么痛楚。
有尊闪闪发光的金佛在喊她的名字。
她一蹦一跳地跑过去,却看见了一张十分好看的脸,又白净又慈悲,低垂的眼眸看着她,轻声问:“你有什么愿望吗?”
“那当然是想发财啦!”她伸出双臂画了好大一个圈,“要这么——这么多的金子。”
说完自己都觉得不可能实现,低笑着道:“大仙的法力还是太弱了些呀。”
金佛轻哼了一声,一挥手她面前就出现了一个榆木盒子,方方正正,沉沉甸甸。
“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
“……陈宝香,醒过来,然后打开看看。”
梵音缥缈回荡,又结结实实地落进了她耳朵里。
陈宝香恍惚地伸手。
真的摸到了一个盒子!
她惊讶地睁开眼,却觉得天旋地转,晕得直想吐。
“小心。”有人伸手扶住她的胳膊。
声音低低沉沉,好像在哪里听过,但又不太一样。
她缓了片刻,吃力地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