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宜歌摊手:“你委派的这活,我一天都干不下去了,再多钱都不干了。她不吃,我总不能撬开她的牙关灌进去,她会咬我。”
庭见秋牙齿锃亮,虎牙尖尖,咬人一定很疼。
谢砚之低下头想了想,说:“她现在应该在石川先生的房间,我和你去找她。”
两人向走廊另一头去。
酒店套房的厚重红木门半开着,透出光亮,谢砚之抬起左手拉门的瞬间,从门缝里,见到两个黑色的身影,相叠。
直觉比思维更快认出庭见秋披在脑后如羊毛一般的卷发。他逗她玩时扯过无数次的头发,趁她趴在桌上睡着时用手指绕过的头发,此刻在顶灯下散着淡黄的微光,落在另一个男人的臂弯上。
言宜歌察觉到身前谢砚之无由来的僵硬,上前一步。
又赶忙往后退了两步,震惊地瞪圆眼,无声地做了一个国骂的口型。
谢砚之放下触至门扉的手,拧过身去,大步离开。
言宜歌追了几步,小声:“我看见秋姐和他不算很亲密,应该就是互相安慰一下。”
“我知道。”谢砚之面上平静,声音无波,“对她和石川来说,都是失去了父亲。是我去的不是时候。”
言宜歌放下心来,挑了些夸正宫的词:“哎,你真是大度,看得开,能容人。”
谢砚之不再答话。
分明是深秋晴夜,干冷天气,言宜歌却陡然感到一阵压迫心口的低气压。她默默后撤两步,隔远了和气压中心谢砚之的距离,才觉得喘得上气。
一小时后,谢砚之调整好神情,再一次走向石川介生前住着的房间。
这一次,房间里只有庭见秋在。石川介的行李衣物都被石川理打包带走,屋内陈设恢复至入住前的样子,再也没有石川介生活过的痕迹。庭见秋安静地坐在床沿,垂着脑袋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谢砚之坐在她右侧,几乎挨着她的小臂,轻挪左手指尖,小心地碰了碰她泛白的指节。冰凉。
“小燕子,我有一个怪想法。”她感受到触碰,低声说话,“你说,一个人一生中的棋,是不是有一个定数?下完棋,就该走了。”
谢砚之说:“如果是这样,我们俩就下得慢一点,下到七老八十,下一辈子。”
庭见秋抬起脸,转过头来,望向他,眼底神色复杂:
“我打算去日国一趟。”
谢砚之猛然觉得房间太逼仄,鼻尖盈满她的气息,却喘不过气来,一句话急迫地冲出口:
“和谁?和石川理吗?”
第54章巡日踢馆参见天才大人我认输了
“不仅是他。小雪、依子也会照顾我。”
谢砚之眉心微蹙:“我不觉得这是一个好的决定。你知道两国关系紧张,现在石川老先生还是在华国病逝的,日国棋手不免有一些猜测和负面情绪。你去日国,可能会有危险。”
庭见秋解释:“石川伯伯在遗嘱里,把他研究室里本因坊的棋书珍本,全部都留给了我。我想亲自去接书。我会很小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