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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没人看见的角落里,他的手指,与庭见秋冰凉僵硬的手指,绞在一起:
“没事,没关系。都有这种时候的。”
庭见秋脸上一片空茫,像柳絮落满的河滩,没有情绪,也不应他的话。
不怪庭见秋没反应过来。连谢砚之都很诧异,庭见秋这一年半来,高密度地训练、比赛,她对30秒与1分钟的读秒间隔,敏感到像是在脑子里装了个电子表。
谢砚之甚至见过庭见秋用哑了的棋钟,和丛遇英下快棋。
庭见秋下棋根本不用看棋钟上显示的倒计时,就能稳稳地在倒计时走完之前,落子拍钟。
这样的人,竟然会超时负?
“不对。”庭见秋低声。
“什么?”
“棋钟不对。”她掀起眼,眸光凛然。
谢砚之一怔。在他怔愣的间隙,庭见秋松开他的手,拧身回赛场,自己先前比赛的座位上。
张博新还坐在原位,和领队钱文平在方才比赛使用过的棋桌上,小声复盘,听见她的脚步声,略翻起眼看她一眼,没搭理。
攀柔在一旁,收拾记谱用的电脑器械,见她来了,面露忧心:
“秋秋,你没事吧?”
庭见秋问:“柔柔姐,刚才我用过的棋钟呢?”
攀柔看了眼桌面。棋盘、棋碗、棋子、参赛双方名牌,都在,唯独少了棋钟。
她喃喃:“刚刚,好像被工作人员收掉了。”
——为什么工作人员会这么着急,先收走一个小小的棋钟?连攀柔心头都涌上疑窦。
庭见秋面色泛白:“哪个工作人员?”
攀柔在忙自己的事,当然记不清:“棋钟怎么了?”
“我的钟,时间快了。”
她走出赛场之后,在脑中不断重复方才听到的棋钟倒计时声:十、九、八、七、……三、二、一。这不是一秒一个数字的节奏。
没有“好像”,没有“可能”。她确信。
她的一分钟保留时间,实际上,只有五十五秒。
棋钟就是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