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从来没想过,世上有这样的人,宁可摔断腿,也要下棋。
庭见秋讶异:“这么早?……等等,你不会是想劝她爬树吧?”
谢砚之点点头。
庭见秋斩钉截铁:“不行。她以前打马球,髋骨受伤过,如果再从二楼摔下来,后果不堪设想。”
“你当时不也明知道有摔断腿的危险,还是选择了爬树吗?”谢砚之问,“万一她和你一样,觉得值得呢?至少,给她提供一个可能性,让她自己做选择。”
辛芸在二楼好奇喊:“你们俩在嘀嘀咕咕什么呢?舍不得走就回来呗,我让我们家阿姨给你们做好吃的。”
庭见秋默然两秒,抬头问她:“我们舍得走。你舍得吗?”
辛芸一愣。
“如果舍得,你可以试试看,爬这棵树。走旁边的空调外机架子,或许能成。
“当然,这很危险,你身上还有伤,所以你要自己考虑清楚。
“如果你的选择是离开,我们两个会在树下托着你,尽我们所能保护你。”
庭见秋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二楼的辛芸,正色。
三秒后,辛芸粲然一笑:
“那你们可要接好我啊,我摔下来的话,还是很沉的。”
就像她无数次攀岩、赛马、冲浪一样,只要前方有旷野,她永远会选择冒险。
十分钟之后,她稳稳当当地出现在了平地上。
辛芸拍了拍手上的土渣,又抹了把额上的汗,仰头看一眼二楼,感慨:
“早知道这么容易,我早就跑了。”
完全没帮上任何忙的庭见秋和谢砚之:“……”
为什么有些人爬树滋哇乱叫跟没了半条命一样,有些人穿着居家拖鞋爬树,却跟下楼梯一样轻松啊?!
辛芸又看向眼前的二人,面上灿烂得意的笑容,慢慢地化作一个苦笑:
“其实你们也知道,就算我爬出自己的家,也依然没有自由,是不是?”
庭见秋不忍地看着她。
没有辛战国的允准,渝都广行不可能派她出战围甲。
很快,辛战国会冻结她的一切财产,她最终还是得回到辛战国为她编织的豪华金丝鸟笼之中。
“算了,别想这些不开心的。”辛芸潇洒地一挥手,大步流星地往背离家的方向走,“好不容易自由了,赶紧想想耍点什么……”
眼前,天际渺远,大路空旷,草坡落满碎金似的晖光,明亮,辉煌。
庭见秋和谢砚之跟上她的背影。
她步子轻灵雀跃,走动极快,劲瘦的身影划破初夏午后闷窒的空气,捎起一丝微风。夕阳在她啪嗒啪嗒作响的拖鞋边,勾勒出纤长的影。
“要不,还是下棋吧!”她欢快地决定。
庭见秋笑:“好啊,我带你去我们训练室玩。”
“太好了!趁老头还没发现我跑了,我还财富自由,请大家吃我们本地特色的牛油火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