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芳亭的目光中含着一丝轻蔑,“三岁幼童都知道,彭氏挑唆璎儿,并非想要伤害她,真正的目标是我腹中孩子。王爷大发雷霆,甚至累及三爷,也是这个原因。十姑奶奶却说是为了给璎儿出气,不是糊涂是什么?俗话说得好,宁跟聪明人吵次架,不跟糊涂人说句话,十姑奶奶请回罢!”
邵十姑:“。。。。。。你敢说你不是为了女儿,报复彭氏?”
贺芳亭笑叹,“十姑奶奶,你又糊涂了。”
邵十姑脸色更差,“糊涂在哪儿?”
贺芳亭好整以暇地道,“如何处置彭氏,是王爷的决定,与我有什么关系?十姑奶奶若真想说教,也该去找王爷,找我做什么!”
邵十姑皱眉,“你是沉锋的妻子,他若有不妥之处,你也该规劝着!怎能让他寒了兄弟的心?”
如果不是贺芳亭那女儿直接将事情捅到银安殿,沉锋也不会大动肝火,必然顾及兄弟之情。
彭氏其实也不算什么,逐了就逐了,她担忧的是老三因此而对沉锋生出怨气。
贺芳亭摇摇头,施施然道,“那可不敢。王爷能娶我这再嫁之妇,又容许我带上女儿,已经是莫大的恩赐,我哪敢对王爷说三道四。您方才也说过,我比不得初嫁新娘,一言一行都得慎重。”
邵十姑被她堵得说不出话。
半晌才道,“规劝夫君,也是为人妻子的本分。”
贺芳亭不接她这一茬,看定她,轻轻叹了口气,“十姑奶奶,你一见我便来气,对我百般挑剔,是也不是?”
邵十姑:“。。。。。。不是!”
其实是的,她对贺芳亭,确实有种莫名的怨憎,否则也不会发现其过错之后即刻赶来教训。
此前贺芳亭收拾简家,她就有意见,只是因为对简家实在厌恶,才没站出来说什么。
贺芳亭循循善诱,“你可知这是为何?”
邵十姑下意识觉得她接下来的话不能听,但又很想知道,坐着不动不语。
贺芳亭盯着她,一双眼睛像是看到了她心底深处,“因为你一见到我,便想起你自已。你的锦瑟年华,青春岁月,都蹉跎在了邵家。而你本可以像我一样,再嫁如意郎君,诞育亲生骨肉,可你错过了。十姑奶奶,你嫉妒我。”
最后四个字,她说得入骨入肺。
邵十姑惊惧地瞪大了眼睛,捂着胸口喃喃道,“你胡说,胡说!”
她不是这种人!
她从没后悔过!
贺芳亭声音中带着怜悯,“我是不是胡说,十姑奶奶心知肚明。”
“贺王妃,你,你血口喷人!”
邵十姑宛如遭受无法容忍的污蔑,声音颤抖,身体也在颤抖。
她的侍女们急忙上前,有的拍胸,有的捶背。
还有的哀求贺芳亭,“王妃娘娘,您行行好,不要再说了!”
贺芳亭和善地道,“不用担心,本宫通医道,善治这种病症,保你家主子无恙。”
对邵十姑微笑,“十姑奶奶回神,你若晕倒在这儿,或是吐血,我便帮你相亲,替你寻一位知冷知热的老夫君。”
邵十姑这回是真头晕了,但强撑着没晕,来不及行礼告退,扶着侍女的手匆忙往外走。
像是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