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该信任的人都不能信了,那她还能信谁?
选择将赤甲军交给老镇北王,信其人品应该只是其一,最主要的原因,是镇北王府同样被皇帝忌惮,彼此立场一致。
但这已经是她信任的极限了,怎么可能把女儿也交托?女儿,当然是应该交给血亲抚养。
邵沉锋:“还是很可惜。”
他们白白错过了三十多年的春秋。
越与芳亭相处,他越有身心契合的愉悦之感,甚至对江止修产生了深深的妒忌。
那样一个浅薄卑鄙的人,何德何能拥有芳亭这么久?更可恶的是,他竟然还不珍惜!
贺芳亭拍拍他坚实的手臂,“守宁,莫看过往,只看前路!”
过往已定,追思毫无意义。
前路还漫漫,等着他们一步一步走下去。
邵沉锋像是叹息,“芳亭,芳亭!”
心中爱极,一手扣住她的后脑,亲上柔软朱唇,先是温柔交缠,后逐渐加深,一起跌入厚实温暖的锦褥中,抵死缠绵。
次日起得迟,但贺芳亭也未误了正事,先交待青蒿一番,又叫来外管事菘蓝,给了他们十万两银票,让两人跟随邵大、邵二送去静水原,交到王老桩指挥使手里。
派青蒿同去,是想让她代自已看望赤甲军的家眷,顺便了解一下他们的生活状况,看看是否有能改善之处。
之前赤甲军是镇北王府养着,现在该她了。
晚上看时机合适,对邵沉锋笑道,“守宁,我到你家,约莫也有些麻烦事。”
无论新嫁还是二嫁,有些事情都避免不了。
虽然姝儿心思坦荡,但她也几乎是明说了,她外祖家不好打交道。
还有公羊先生,也暗示过二房、三房很难缠。
至于邵沉锋的母亲叶老王妃,据他自已说,是位寡言少语,与世无争的善良人,但她对此未置可否,打算见面后自已判断。
江止修也曾说他母亲善良单纯呢。
邵沉锋认真道,“莫怕,我会帮你。”
贺芳亭摇头,“不是这意思。我是想说,我不向你求助,你便不要插手,由我自已来处理。”
邵沉锋又不可能随时在她身边,还能事事指望他不成?
她得自已尽快立起来。
再说她也不愿意娇弱地躲在邵沉锋身后,这不是她的风格。
虽然江止修对她浓情转淡,原因之一就是她不够娇弱,不会像菟丝花一样依靠他,但她不想改变。
她本可以做参天的巨木,为何要做菟丝花?
任何人因此而不喜欢她,都不是她的问题,是他们的。
邵沉锋握紧她的手,轻声道,“好!”
这就像一军之帅,纵有朝廷的任命,也得自已立威,往后才能得心应手,令行禁止。
他也相信芳亭有这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