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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楼的专属病房区很安静,许深的脚步声带着轮椅滚动的声音清清楚楚地从后下方传来,刚刚说完的话在四周皆白的空间里发出轻微回音。
温驰恍悟般轻吸了口气,下意识张张嘴又缓缓闭上,随后垂眼笑着呢喃了声:
“好。”
病房离电梯不远,许深推着人没走几步路就到了,两人也自然一个转角看到了站在门口探着头往里看的章叶蓁。
对方手里还拎着些水果和一个保温盒。
只见章女士抬抬头低低头,想要敲门的手举起又放下,从眼神和抿嘴的动作中可以看出是十分的纠结和犹豫了。
温驰在许深停下的步伐中静静望着自己母亲略显尴尬的捣腾,想起了许深之前对他说过,他母亲在他出事后有来看望过。
不过当时他当时正处于昏迷不醒到雷打不动的状态,自然不记得有这回事儿。
也自然不记得许深所描述的那句“你妈当时哭的都直不起腰来”的大型场面。
“这么难进的话还为什么还要来?”温驰在章叶蓁被吓了一跳的动作中把轮椅推转了过去,随之抬手示意了下,“请?”
趁着倒吸口气的间空,章叶蓁不放心地将温驰上下扫了个遍,随后整理了下衣服掩饰性轻咳了两声,推门走进了病房。
眼睛轱辘着扫了一眼四周,人还不忘不屑似的一抿嘴,评价了句“这病房怎么这么小”。
行吧,这很章女士。温驰挑了下眉。
许深倒是没有跟着这母子俩进去,而是靠墙站在了病房门外,垂眼静静听着屋里传来的不甚清切的交谈声。
在许深看来,这母子俩在对感情的别愣劲儿上其实挺像的,所以有些话得他们自己去聊。
父母与子女之间,可能会有尴尬、摩擦、争吵、悲伤、无奈,甚至仇怨,但只要彼此都有想和解的那份心,便不会只留单纯的恨意和完全破裂的关系。
缝隙虽不能完全修补,但至少可以在时间中填充着变窄,而那些填充过的痕迹,反而会教会人怎样去维护和表达。
所以痕迹不必消失,就如同破碎的玻璃。
“还真是……”许深仰头靠着墙轻轻笑了。
虽然很悲伤,但分离才能教会我们如何去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