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善宜看着满手的猩红,脑海里浮现出一些场景,强忍着不适,闭上眼睛不愿再多看一眼。
完全不知道,身后的人正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她。
越打量,眸色越深。
寸锦寸金的布料他倒是认出来了,上面的绣纹他虽然不懂,但也看得出来,就算是那个地方的夫人小姐,也没穿过如此精湛的绣工。
更别提她戴着的首饰,不多,却皆不是凡品。
就拿她头上那支蝴蝶牡丹金簪来说,他见另一个人戴过,成色也远不如她这一支。
眸色深不见底,风雨欲来,呵,这金陵还真是富庶。
想到什么,他悠闲开口道:“我瞧你不是寻常人家的姑娘,莫不是金陵哪位官员的家眷?”
“与你何干?”可惜怀里的人并不配合他的试探,反而想离他远一些:“你放开我,我不会跑的。”
男人却不吃这套:“你好好回答,我自然会放开你。”
南善宜侧过头,想躲开他的靠近:“不是什么官员家眷,家中从商。”
身后的人又问:“叫什么名字?”
南善宜不想告诉他自己的名字,只知道:“姓南。”
男人没有再执着于她的名字,他对这本来就不感兴趣,暗自思索,金陵确实没有南姓的官员。
视线下移,落在她胸前的玉坠上,道了一句:“你这玉佩瞧着……”
话还没说完,玉佩就被它的主人紧紧攥在了手里。
南善宜握的很紧,她知道,玉佩绝不能落在旁人手里。
只可惜,她终究只是一个闺阁女子,还是个身体不好的。
手里的玉佩被人不费吹灰之力就拿走,耳边是嘲讽:“没人教过你吗?越珍贵的东西越不能再别人面前表露出喜欢。”
“等我平安离开,自会还你。”
湿润的眼睛瞪着他,还不等南善宜说些什么,挟持她的人和玉佛姑姑一起动了。
原来是从侧面涌入了一波刺客,凤眼暗沉,腹部的伤口血流不断,握剑的手早已无力,
呵,看来是有人下了血本,要让他死在金陵了。
他倒是越发好奇这金陵的地头蛇自以为仗了谁的势!
玉佛姑姑面色严肃的看向朝他们而来的那群刺客,蹙紧了眉头,下一秒腰刀出鞘。
她别无选择,看向劫持小姐的那人道:“我拦住,请阁下带我家小姐先行离开。”
她郑重的语气里,多了恳求:“请阁下务必护我家小姐平安。”
害小姐身处险境的是他,但是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了,因为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刀剑碰撞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南善宜被拽着手腕带进了密林。
只是她能感觉到拽着她的人越来越慢了。
黑金的长袍看不出他到底受了多重的伤,只知道他握剑的手在滴血,脚步踏过的地方草叶间都染上了血迹。
她的注意力都在他的身上,没注意脚下踩空,手腕从他的手掌里溜走,朝下面摔去。
却没想那人扑了过来,抱着她一起摔了下去。
坡下面是悬崖。
悬崖边上,南善宜一只手死死抓住身旁老树的根脉,另一只手抓着坠在悬崖边的人的手。
摔下来的时候,她被老树盘错的根脉拦了一下,没有掉下去,而那人却掉了下去,好在她一手拽住了他。
因为用尽全力,所以白皙的额头鬓角露出了筋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