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屋内,就看见了桌上放着的一大束红色的花,她疑惑道:“这是?”
玉佛姑姑回头顺着她的视线,笑道:“林公子刚刚送来的,说是偶然看见,听钰霜小姐说你喜欢花,便摘了一些回来。”
“刚好之前钰霜小姐送的花也焉了。”
南善宜忽然问道:“林公子刚刚有逗猫吗?”
玉佛姑姑摇头:“玉狮不在院子里。”
南善宜点头,看了一眼桌上的花,随意道:“插起来吧。”
说完她走回榻边,拿起那本没看完的书继续看。
长安,贤宣王府。
沈柳章和周怀谦坐在院中,沉默不语。
自从那日御书房一事之后,他的面上总是笼罩着些许怅然。
院外快速走来一个侍卫,朝二人行礼之后,回禀道:“已经离开了长安。”
闻言,沈柳章缓缓闭上了眼睛,掩盖住了其中的无能为力,这一次,他终究还是舍弃了小夭,再次亏欠了锦衣。
周怀谦侧目看了他一眼,平静道:“相爷可是悔了?”
沈柳章睁开眼睛,起身理了理衣袍:“我早就后悔了,可是有什么用呢。”
“一切都回不来了。”
“若是悔了,你余下的岁月都会过的很痛苦。”周怀谦看着他,淡淡道
若一直坚信自己没错,便会少一些痛苦,若觉得自己错了,一旦回头望这走来的路,便会坠入深渊。
沈柳章侧目看向一脸从容的他。
想到什么,他道:“王爷今年三十有九了,还不打算成家吗?”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周怀谦明显一愣。
沈柳章继续道:“臣长王爷十余岁。”
“王爷若要成亲了,定要好好斟酌,莫像臣一般,难以两全。”
“若是这样,倒不如从一开始就孑然一身。”
说完他不再久留,转身离开。
先帝驾崩时,贤宣王不过二十又六,临危受命,做了摄政王,辅佐少帝。
沈柳章一直都很清楚,这个看起来如同闲云野鹤般的少年有着和他表现在外的慈悲完全不相符的冷漠凉薄。
他只是对江山对皇位无意,却难得对先帝忠诚,所以才甘愿因先帝遗愿,在这长安画地为牢。
他也很好奇,像周怀谦这样凉薄的人,若有朝一日困于情之一字时又是何等模样。
沈柳章暗自摇头一笑,他不是一个磊落的人,所以他心中也乐于见他周怀谦尝一尝他经历过的痛苦。
沈柳章走后,周怀谦站在院中看着满院盛开的鲜花和青葱绿色,他伸出手将肥厚的花瓣捏在指尖,捻了捻,鲜红的汁水被挤压出染红了他的指腹。
王府管家候在一旁,见他看着满院的花,感叹道:“苏小姐这才走了没几天,这院里的花草都蔫了不少。”
“老奴活到这把年纪,还没有见过比苏小姐会养花的呢。”
周怀谦没有接他的话,管家不再说什么。
过了好一会,他却忽然听见自家王爷开口道:“她那定了亲的夫婿是什么人?”
管家明显错愕,一时没反应过来接话。
这是王爷第一次问起苏小姐的未婚夫婿。
反应过来后,他忙回道:“听说是两家长辈订下的娃娃亲,也算是青梅竹马。”
“名叫魏河川,是今年准备参加会试的考生。”
没察觉到自家王爷微暗的眸色,管家继续道:“若是能谋个一官半职,苏小姐也能有个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