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善宜抬手抓住她拽着自己的手臂,缓缓推开
随春生激动道:“只差一步,善宜,你抬头看看,真的只差一步。”
“你若回头就真的走不了了。”
南善宜抬头看着城墙上写着“雁门关”三字的匾,笔锋苍劲有力。
“春生,我失去的已经够多了。”收回视线她看着随春生轻声道
随春生哑然,她想问她,她怕的是失去沈云起,还是还有别人,却问不出口,最后她还是妥协放开了她的手臂。
南善宜缓缓走至南郡书的马前,仰头看着他:“阿兄。”
南郡书翻身下马站在她面前,两人沉默对视。
马背上凌山的目光落在南郡书身上,其实他并不觉得南郡书会答应。
因为朝堂之上,满朝文武面前他立过誓“南荣军再不入关。”
虽未明说,可世人都知晓,南家再不会入关勤王
可是这一次他猜错了,后来他才知道,自己、世人都低估了南家。
南郡书抬手轻抚她的脑袋,眸中带笑:“别怕,我去。”
“周戈炎欠南家的债,南家自己去讨。”
说完之后,他翻身上马,看向一旁的破坤道:“我先率一万南荣军南下驰援,你回浮屠城点兵三十万与我汇合。”
“此去,定荡平蜀地,以叛军头颅祭奠我南氏亡灵!”
新仇旧恨一次算清楚。
“是!”破坤领命,快马离开
南郡书看向南善宜无声询问
心中不安,南善宜道:“我与你一起,你先走不用管我。”
知她不亲眼看见云起平安是不会安心的,南郡书没有阻拦:“好,我先行一步。”
…………
“将军原已经身受重伤,拼死一搏冲破敌军防线斩下了周戈炎的头颅,与他同归于尽。”
“万箭穿心之时高呼“云起此生愿做礼度马前卒””
军营里白幡高挂,南善宜走下马车颤动的目光缓缓扫过,格将红着双眼跟在她身侧
“他们说将军此举赤胆忠心。”
“可属下们都知道,他是不想让陛下自责。”
心口绞痛,南善宜眉头紧紧蹙起,面色苍白,抬手抓住玉佛姑姑的手腕,忍受着蚀骨疼痛一步一步的朝军营深处走去。
安置遗体的营帐外跪满了将士,军甲之外都穿了麻衣。
她就这样一步步穿过人群,眼睛死死盯着里面的棺椁。
南郡书先察觉到了她的身影,被悲痛溢满的眸中浮现担忧:“善宜。”
殇魅穿着丧服跪在火盆前,仰头看着高处的牌位,眸中无神。
不顾南郡书的阻拦,南善宜推开拦在她身前的手,眸中倔强,走到棺椁旁边低头看着里面没了生机的人。
他身上穿着的是那身天青色的广袖长袍。
南郡书站在她身侧泪目道:“他说他一直很遗憾没得一件你亲手做的衣袍。”
“可后来他才知道他早就有了。”
身后的格将泪流不止,将军曾问陛下那身月白色的衣袍谁做的,知道是娘娘亲手所制后喜不自胜,原来是因为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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