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彤心如古井,不断强行汲取体内枯竭的灵气,苍天古树在面前一颗颗的倒下。灵盾早已难以为继,但她却毫无退走之心。
三十四年,这是她迄今为止的全部生命时长,也是她呆在灵秀阁的时长。
这是两个十七年组成的人生,第一个十七年,她快乐,努力,憧憬,师友相伴。
第二个十七年,痛苦,等待,孤独,无人相伴。
一开始不是这样的,她挣扎过,努力过,期待过,可是一切都于事无补,什么事都没有改变。
而这所有一切都源自那人,她心中的他。听说他在山前跪求了一个月,她很心痛,很感动,她也在师父门前跪了一个月,可是没有用。
师父说,若得灵丹,便允之。亦或孤守二十载,以证其心。
为什么?我要历经这般磨难?好羡慕秦师姐,即使那般下场,也是轰轰烈烈一场,好过这般苦熬。
但是我做不到,是师父把我从凡人的战场捡回来的,再生之恩,养育之爱,教导之情,没有一样可以割舍。
那我便努力修行吧,早结灵丹,但愿这份感情能等到那天。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转眼十年,我已知无望结丹,所有人都用怜悯的眼神看我。我确实很可怜,又可笑。听说他在山下茶铺中等了十年,竟从未踏上过山门的台阶。
哈哈哈,竟从未踏上过哪怕一个台阶,他在怕什么?
我呢?又凭什么笑他,我甚至都不敢往山门望一眼,我又在怕什么?
我知道,那低矮的台阶和空洞的山门,早已化作万丈高山和铜墙铁壁。
我与他皆身作困兽,铁笼的门敞开着,却不敢迈出半步。
怕什么?还能怕什么?怕的是相见无言,怕的是情意早逝,怕的是互为枷锁。
抱柱之信又有何难?难的是炙热之情难捱似水流年。
十七年了,我早年华不在,他现在又是何种模样,也许当面不识也未可知。
听说师父失踪了,我很担心,但是担心之余,为什么又有一丝期待,我在期待什么?我这种感觉让我更加害怕。
近几日发生了很多事,师父回来了,旁人以为我不高兴,其实我很高兴,应该高兴,只是我习惯不露声色罢了。
有人炮袭宗门,不知何方宵小,我欲以命相抗。炮击来处是山下吗?不知他可否安好。
有人救了我们,那么年轻漂亮,就像我当年。
我很害怕,我怕他出事,我好想去看一眼。可是,如果他也这么想呢?
如果此时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出现在我面前,我该怎么办?我不敢想。
师姐要我去灭火,对,这才是我现在该做的事情。
火势太大了,似乎要吞噬一切,我尽力了,我该走了。可是为什么身体不听话,那火似乎很温暖,如果置身其中一定能忘记所有烦恼吧。
如果他上山找不到我,也许会很伤心吧。如果他能在我坟前留下泪水,这样的故事应该算是个不错的结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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