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偏现在听不得命字,一听便呼吸困难,意识模糊,他连连摆手,似乎说了好几句北疆话,又转到了南疆话,休息了好一阵子后,才用中原话别别扭扭的说道:“别、别说了,我死了,死掉了。”
江渔承听了好一会,才明白过来他这是说自己害怕的意思。江渔承替他倒了杯葡萄酒,扶着他喝下去。
“慢慢喝,压压惊。”
广偏接过酒,不可置信的看着江渔承,“你的头不死掉吗?”
江渔承也迷茫的看着他,有点不敢确认的说道:“我不害怕?”
广偏确实是这个意思,他冲着江渔承竖起了拇指,看来这个手势在北疆与大厉还是互通的。
“怎么办,我不想死,江渔承,我还好多病人,我不想死。”
江渔承让广偏放心,并将他的身体扳正,直视着他,认真道:“你放心,我们不会死的,你不会死,我会想办法。”
广偏在他的安慰之下,逐渐冷静下来,他搜罗着自己所会的中原话,问道:“怎么办,江渔承,你要查是谁安排的刺客?”
“既然他让我查,那我便查,不仅要查,还要彻彻底底的把所有人都查一遍,就算将整个南疆翻过来,也要找到那个人。从那两个刺客开始查,如果他们什么都不肯说就再去查阿穆萨,一个接一个,每个人都查一遍!”
江渔承的话在广偏听来十分不可靠,他又有些混乱,说道:“七天不够。”
“所以我们要尽力去查。”
“但是七天不够,查不出来,再尽力,也是个死。”广偏看着好像没看清状况的江渔承,欲哭无泪道:“我死,你还能多活几天。”
“七天之后,我带你去厉国。”
江渔承尽可能地压低声音,用着即使凑在广偏耳边都可能听不见的声音,又说道:“如果找不出,我们逃走,我护你周全。”
广偏的手不在颤抖,整个人像是静止了一般,江渔承明白,他这是听见了。
说做,便要做,首先便是从那两个刺客身上下手。
江渔承换了身衣服,待广偏也恢复如常之后,领着他出了门。
看守着江渔承的足有二十七个人,是南疆的军队中一个小队的人数。见到江渔承出门,极有秩序的出动了其中十四个人,剩下的十三个则是继续看守着江渔承的住处。
江渔承的身后跟着手拎大医箱的广偏,跟着十四个侍卫,再发散些,还跟着许多不知情况凑热闹的人。
这样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朝着南疆的大牢进发。
南疆的草原上只有一处砖石制成的建筑,由数百个石砖搭建起的高台起到了了望塔的作用,而在这了望塔之下,便是南疆大牢。
大牢的入口是蔓延向下的台阶,十分陡峭,江渔承倒还好,就是广偏走起来十分小心翼翼,他肚子大,看不清脚下。
一群侍卫跟在后面,也没有谁想要帮把手的。江渔承心底骂了句势利,面上却还要和善的边扶着广偏,边与大牢的看守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