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宿有些头疼,好不容易逮住个鬼,怎么还是个不靠谱又废话一箩筐的玩意。
电梯鬼身子萎缩,全身青黑,软塌塌的,活像是被什么液体泡过一般,再联想到“治疗”……难道它也是死在阳光医院里的?早期受害者?
“你能不能再想想,你接受的是什么治疗,最后去的地方又是哪里?”
“你这不是难为鬼吗,都死了谁还要想那些伤心事……啊啊啊拿远一点,我想就是了嘛,好像……呃,我接到了一个电话,说有办法……什么来着?然后我就去了……哪来着?然后……好像,什么实验,什么,伟大,什么有救了。啊应该是说我有救了吧,然后,我就……咕嘟咕嘟……真的想不起来了嘛,鬼家就是华丽丽地死掉了嘛。哼,要不是你这个坏女人……做鬼多巴适呀……”
她从颠三倒四又缺东少西的话里,还真能大致拼凑出故事的原本来。
假如她猜的没错,它真的就是阳光医院的第一批受害者的话,那一切就都串起来了。
早期,在阳光医院还没有大肆宣传的时候,或许是随机选取身患重病又没钱治疗,走投无路的病人,而所谓的非人试验也远比调查局以为的要开始得更早。等到他们的研究有了进展之后,才向社会放出风声,吸引大批受害人前往。表面的治愈不过是偷梁换柱,实际是把污染的种子埋进了病人的身体里。等到这些人出院,又会感染更多人。
后来,或许是因为引起了调查局的注意,才暂时偃旗息鼓,不知用什么办法隐藏了通道,却一时疏漏,被越风闲提前混了进来。
再联想到电梯鬼说的伟大,和所谓的“本医院的一切基于人类最高利益”……
始作俑者不会是一群丧心病狂的反社会分子吧。
她打断了电梯鬼的絮絮叨叨,“你还记不记得自己的名字,还有,你是哪一年的人?”
电梯鬼又是一阵哼哼唧唧,但被她用杨柳条威胁了之后,居然还真想了个年份出来。
“名字真的记不起来了!既然已经做了鬼,哪还能想那些俗世的事情!”
手里的鬼吱吱喳喳吵得她脑子疼,反正话也问完了,她随手一丢,“叽咕”一声,电梯鬼又被她丢进了墙里面。
但她往外走的时候,那绿脑袋居然还不死心地钻了出来,只露一双眼睛看着她。
“这就走了呀?虽然你这坏女人打鬼很疼,但是鬼家真的好无聊嘛,晚上我可以去找你玩吗,可以吗可以吗,你可以给我留个窗户吗?”
裴宿脚步一顿,脸上一寒。
“昨天在窗外骚扰我的就是你?”
“哇啊啊啊……咕。”
它吓得一下钻了进去,裴宿冷斥道,“出来!别让我自己动手!”
“嘤……”它又委屈巴巴钻了出来,吭叽吭叽流着黑泪,“你吓死鬼了,不能这样污蔑鬼家呀……不是我……我还以为你又要拿那东西扎我了呢。我是个有原则的鬼,别人邀请了我才去,你不是把那印记去了嘛,嘤嘤,那我也找不了你啊……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