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次试图说话,却终究无法开口,他望着她,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早已泪流不止。
女子望着他,缓缓上前将他拥住,最后亲吻了他一次,趁他不注意抹了抹眼中噙着的泪,又再次转身回到刚刚的位置,望着痛哭的臭小弟,轻轻挥了挥手,消散在了黑暗中。
忽然,那架破旧的钢琴倒塌在地,突然的响声终于让烟鬼恢复了行动,他用力一拉,终于挣脱了刚刚的禁锢,望着最后的残影,他向前一拥,明明都抓住了,却终究没能留住,她就这么消散在了他的怀中。
可他明明都抓住了,为什么还是没能留住呢?
他痛苦地跪倒在地,昏暗的地下室里,只有那架已经破碎的钢琴,默默陪着这个痛哭的男子。
已经不知多久没见男子如此痛苦了,他想不明白,明明自己刚刚已经抓住了她啊,为什么,为什么还是留不住自己的小大王呢?
他不懂。
一束光再次打在他的脸上,显得他是那般可怜。
黑暗的废弃地下室里,只有男子歇斯底里的痛哭声久久回荡着。
与此同时,苍山雪她们的宿舍内。
苍山雪突然听到了身边的宋知锦哭泣的声音。
她赶忙下床查看,走到宋知锦床前,她轻轻地推了推睡梦中的宋知锦,希望能够唤醒她,但是宋知锦却毫无反应,仍然沉浸在梦乡之中。苍山雪有些担心了,她再次用力地推了推宋知锦,这一次宋知锦终于慢慢地睁开了她的睡眼。
苍山雪望着宋知锦一脸茫然的样子,指了指她的脸。
宋知锦疑惑不解的抹去,只感觉自己的脸湿湿的,“怎么我的脸上湿漉漉的?”
苍山雪没有言语,她从自己的床上拿出了一面镜子,慢慢地来到了宋知锦的面前。轻轻地将镜子放在了宋知锦的手心上。宋知锦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她有些惊讶地看着苍山雪。
“阿初,你干嘛呢?”宋知锦有些困惑地问道。
苍山雪摇了摇头,深深地望着宋知锦的眼睛,说道:“知锦,你仔细看看镜子里的你。”
宋知锦听了苍山雪的话,抬起头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只见她原本沉睡中的脸庞上,却已不知何时被泪水打湿了一片。宋知锦猛地抬起头,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用手触摸着自己的脸颊,泪水却慢慢地渗透到了她的指尖。
“我……我哭了?”宋知锦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
苍山雪点了点头,轻轻地握住宋知锦的手,说道:“知锦,你仔细想想你是不是刚刚梦到了什么?”
宋知锦沉默了片刻,她的眼泪却不禁再次夺眶而出。苍山雪轻轻地拉过宋知锦,让她靠在在自己的肩膀上。
宋知锦也慢慢地想起来了,“刚刚在梦里,我好像看到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女子,她跟我讲了她和他的故事,然后我看见在一个破旧的地下室里,一个双眼紧闭但却流着泪的男子,他坐在一架破旧的钢琴前,弹着一首曲子,他的曲子似乎很悲伤,就像他和那架钢琴还有那个破旧的地下室一样,但一束光打在他的身上,先前的那个女子拉着他的手轻轻弹奏,弹完后,女子起身离开,男子也似乎有所察觉,他似乎有很多话想对那个女子说,但不知为何他还是没说,女子回去拥住他,最后亲吻了他,然后拉着我离开,尽管我看不清男子的样子,但我的心告诉我,他似乎对我很重要,然后我就什么也看不清了,不过在我陷入黑暗之前,似乎听到了男子的哭声……”
苍山雪就这么默默地听着,她没有打断,更没有给予任何的评价,她只是静静地陪伴着宋知锦。
渐渐地,宋知锦这几天压抑着的情绪也似乎终于得到了释放,她擦干了眼泪,微微地笑了起来。她抬起头,看着苍山雪,“阿初,谢谢你。我从来没有想到,能有你这样的好姐妹。”
苍山雪同样笑了笑,温柔地擦拭着宋知锦脸上的泪痕,说道:“傻瓜,我们可是最好的姐妹呀,彼此之间没有什么不能谈的。都是姐妹,说什么谢不谢的啊,你难过了就大哭一场,尽管我不一定能让你笑,但是我可以陪你一起哭,无论怎样,咱们好姐妹一辈子,只要我还在,就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宋知锦点点头,用力地握住了苍山雪的手。
她知道,能有一个懂得自己内心的朋友在身边,那种感觉是那么的温暖而珍贵。
这辈子,下辈子,每一辈子。
我们都要做最好的朋友。
谢谢你,我的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