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江根生显然也没有想到自己下手这么重,望着儿子,几次欲言又止,终究没有说出话来。
一旁的曾顺生则望着自己这么多年的兄弟,“根生,小安就是再不对,你也不能这么打啊?这可是你亲儿子啊?要是今天你把他打死了,你要清秋怎么办?那可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啊!再说了,你真的把孩子打出个什么问题来,你以后打算如何面对小安?”
尽管曾顺生清楚江根生也是为了孩子好,但还是有些生气,毕竟再怎么说,这孩子也是自己看着长大了,江予安是好是坏自己还能不清楚吗?
不过这么多年来,也是江根生唯一一次发这么大的火,也正因担心孩子的个人作风问题,这才不惜请出了家法。
江根生望了望一旁的江予安,又望了望自己的兄弟,看了一眼天色,依旧只是冷漠道:“带他去消一下毒,然后家里还有药和纱布。”话落,江根生便默默背过了身去。
就当苏清秋和唐书云打算将受伤的江予安带下去之时,不料江根生又背对众人道:“江予安,老规矩,处理完后自己去角落里蹲马步。”
“知道了,老爸。”江予安轻轻应了一声,并未有任何情绪。
就当其他几人将江予安带下去上药后,曾顺生望着依旧背对自己的江根生,又不禁想到了他刚刚的冷漠,顿时又有些恼火。
“江根生,那踏马可是你亲儿子啊,虎毒尚还不食子,你怎么忍心啊?”望着依旧沉默着背对自己的家伙,曾顺生不由得更加生气,他一把抓住好友的肩头,把他给转了过来,“江根生,你踏马说话啊,那是你儿子,你知不知……”
先前还有些生气啦曾顺生却在看到自己老友脸的时候,彻底愣住,他轻轻拍了拍老友的肩,默默取出烟来,递了一根给流泪的江根生,在为他点燃后,又给自己点了一根。
曾顺生望着老友,深深吐了一口烟后,“根生啊,何苦呢?非要搞得予安和你像你和江叔那样吗?也许你们江家的家法确实培养了不少人,可却也让好几辈人成了最亲的陌生人,尽管你们的出发点是好的,可却忘了年轻气盛的少年最是容易反抗,年少时不理解,最亲的人成了最恨的人,等到物是人非,后知后觉地理解自己的父亲时,一切都已经晚了,而你真的希望到死都没等来自己儿子的原谅,然后含恨而终,最后你的儿子又在自责与痛苦中愧疚地活着吗?”
江根生不禁有些动摇,是啊,自己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家法也许真的已经过时了吧,可男人骨子里的要强终究没有让他开口。
从身为人父的那一刻开始,也就注定了这个男人的沉默,毕竟夫妇二人终究不能都是慈爱的,就像多年前很多人都学过的一篇文章《“精彩极了”和“糟糕透了”》一样,无论是母亲温柔的宠爱还是父亲严厉的教导,他们都有一个核心出发点就是——爱。
曾顺生望着沉默中的老友依旧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好了,不聊这个,走,去你家尝尝你的酒,刚好我刚刚散步时买了些吃的。”
江根生这才有了动作,被曾顺生搂着肩就朝家里赶。
而此刻在另外一间屋子里,苏清秋和唐书云正围坐在受伤的江予安身边,苏清秋心疼地望着受伤的儿子,手持消毒药水轻轻地给他擦拭伤口,几次欲言又止,却终究还是没有开口,“妈,你放心吧,儿子没事,至于我和爸你也不用操心,我知道老爸是为了我好,再说了这件事情本就是我有错在先。”此刻面色还有些苍白的少年望着落泪的母亲忍痛笑道,说着还轻轻抹了抹苏清秋眼角的泪水。
而在一旁紧张地翻看着急救包,搜寻着合适的药物和绷带的唐书云,望着少年,也不禁说道:“你爸没错,你也没错,你爸呢,也是为了你好,出发点是好的,而你呢也不过是不小心碰到了希祾的腰罢了,年轻人在一起打打闹闹的,在所难免的事。”
闻言的江予安有些疑惑,腰?不是胸吗?
但又在抬头时看见了正躲在门外偷看的曾希祾,这才明白了一切。
毕竟,那个傻丫头可是会为自己挡鞭子的人,要不是自己反应得快,那么自己这小大王可就真得受伤了。
真是个傻瓜啊,明明那么在乎自己,还偏要躲在外面偷看。
唐秋云给江予安上了药后,苏清秋又拿出绷带,手法熟练地给他包扎好了伤口,确保伤势不会恶化。这才又为他找了一件衬衫,确保他不会难受。
而江予安也老老实实地履行了诺言,起先两母还想阻拦,表示要去和江根生好好讲讲道理,但却被少年拒绝了。
出门时,少女依旧还在哭泣,这次她是真的害怕了,望着眼睛红红的少女,江予安笑了笑,“好啦好啦,你看我这不好好的嘛,再说了,你可是我的小大王啊,怎么可以哭呢?要是你再哭就要变丑咯,那样可就做不成可爱女人喽!”说着少年还故意做了一个鬼脸。
哭泣的曾希祾也不禁笑了起来,“谁哭了,我可是你的小大王,哪有小弟不哭,大王哭的道理啊,再说了,我本来就是这天下最可爱的女人嘛。”少女轻轻抹了抹眼泪,这才对着少年道。
“好了,不说了,我得练功去咯。”话落,少年便默默走到了墙角,认真蹲起了马步。
而少女望着少年的背影,不由笑了起来,我的笨蛋小弟啊。
我好像不知不觉爱上你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