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怀仁自问自己是个爱国的人,但出于礼节,他还是感谢着众人的好意。
一群人也是过来人了,自然也能看出少年没有言说的拒绝之意,但这也是常事,几人也大多习惯了,但是安南大学的校长,他可就高兴了。
随着安南领导对常家给予了一定金钱奖励后,也离开了常家。
其他与之一起前来的大学校长们见状,也纷纷告别,驾着车子重新驶离了这个贫穷的小村落。
常家人目送车子缓缓驶离,一家三口回到家中,父子二人沉默地坐在桌边,常怀仁的母亲则在厨房里准备着晚饭。
常怀仁的父亲倚在门上,吸着水烟,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到了饭点,常母将饭菜端上桌,常父则又默默吸了几口水烟,起身向着卧室走去,再次出来时,怀中竟多了一坛看着有些年头了的酒。
常父让妻子递给自己三个杯子,打开酒坛,一股酒香顿时弥漫在了空气中,这也是常父珍藏了多年的宝贝,他一一倒满三杯酒,一杯留给了自己,另外两杯则分别递给了妻子和儿子。
从未喝过酒的少年望着父亲递来的酒,一时间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常母望着儿子,温柔地说道:“你爸给你了,你就接着吧,今天咱家高兴,随便喝一点,没关系的,要知道,这可是你爸平日里最为重视的宝贝呢。”
听着母亲的话语,常怀仁这才接了过去,而常怀仁的父亲则依旧没有言语。
一家三口今日里倒是少了些言语,常父喝了四五杯酒,另外两人则只喝了一杯,沉默着吃完了饭后,常母将碗筷收拾进了厨房,独自清洗起来。
起先常怀仁提出自己可以帮忙,但却被常母拒绝了,常母让他去陪陪自己的父亲,那个往日里对自己极少言语的男人。
常怀仁同自己的父亲之间的关系,说不得不好,又算不得亲近,父子二人相互之间,却是极少言语的。
但常怀仁还是默默陪伴在父亲身边。
虽不是寒冬腊月,但接连不断的大雪,天气终归有些冷了,天地间处处飞雪,白茫茫一片,算不得什么极美的景致,但终归也是不丑了。
常父坐在屋外,望着迟暮的天色,许久未见这般大的雪了。
只是夏日飞雪,终究是有些不合常理了的。
常父坐在门口,不时吸上一大口烟,然后缓缓送入风中,常怀仁坐在一旁,望着天色,却也同样有些惆怅不已。
少年的心动,注定不会止于年少。
这天地真好似只是多了一场略微有些诡异的雪罢了。
可是,想来却有总觉得不一样了,常父望了望儿子,一眼便看出了少年眼底的爱意。
谁人年少无欢喜?
活了一辈子的人了,终归是看得出来的,但他也明白自己终究帮不了儿子。
尽管他不知道儿子喜欢的人是谁,但看来定是有些坎坷的,生养儿子这么多年,却是第一次见自己的儿子这般模样。
他依旧沉默着,尽管他心中有很多话想对儿子说,但三番五次,话到嘴边,却又终究还是咽下了。
他望着儿子,儿子望着雪,文人们大抵是要借一借这雪的清白的,只是对于父子二人而言,终究无心赏雪的。
少年思慕着女子,老父牵挂着儿子。
屋内收拾完的常母望着门外的父子二人,不禁觉得有些头疼,当真是亲生的父子一个德性,明明给两人创造了好好交谈一番的机会,结果二人却只是换了地方玩冷漠。
雪越下越大,也不知到底要什么时候才会停下。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常父吸着水烟,装作不在意地问道。
听见父亲的话语,少年顿了顿,“如果可以,我将来想闯出自己的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