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哦,”沈言殊轻轻从他手里抽回那叠边缘已经磨起毛边的卡片,“这是别人送的。”
“那给一张吧,就一张——”
沈言殊拗不过,便给了那喊得最起劲的男孩一张单词卡片。男孩捧着卡片看上面写着的单词,affinity。
是什么意思啊?他嘟囔着,翻过去看背面。
“喜爱,吸引,亲密关系。”
沈言殊合上备课本,回答道。
快下班时他收到了严楷的短信,告诉他说刚刚从机场回来,已经在家了。
今天本不是他们约好见面的日子,沈言殊想他大概是工作提前结束了,回短信问这次要待几天?
严楷回:大概两周。
沈言殊挑挑眉毛。严楷回来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时间也越来越充裕,严格意义上讲他们如今还是异地,之前严楷曾向他表示会把业务重心转移回国内,但这需要不短的时间。
沈言殊没催过他。他相信他说过的事情一定会做到,并不心急。
他又发短信问晚上要吃什么菜,严楷说你不要买菜了,带你出去吃,待会儿我来接你。
沈言殊握着手机想了想,起身去对面年轻男同事那桌借了发蜡,被对方惊诧地上下打量了几秒也不恼,脸上笑眯眯的,毫无异状。
晚上严楷穿戴一新开车来接他。大概是一年多来吃遍全城的原因,两人对于晚饭已经没剩多大热情,在城区里转转挑了家口碑不错的馆子进了门。换了新工作后沈言殊失去了周末,反而工作日要清闲得多,严楷知道他上了一天课,嗓子负担重,并未同他聊太多话。
吃完饭他们一同回家。从电梯间出来,严楷从身后抱住了沈言殊,力道轻柔地把他禁锢在自己怀里,抽下领带蒙住他的眼睛,灵活的手指在脑后打了个结。沈言殊抬手摸摸阻碍视线的光滑织物,笑着问:“又玩什么?”
“有惊喜给你。”严楷说。
他用钥匙打开门,拉起沈言殊的手跨过门槛,走过客厅,拐进一旁的走廊,最终停在书房门口。一路都没有开灯,寂静的黑暗中只能听见两人一起一伏的呼吸声,最后沈言殊听见他说:“好了。”
他伸手要扯下眼睛上那块碍事的布,被严楷阻止了,先靠过来和他交换了一个缠绵悠长的深吻。
一吻结束后沈言殊睁开眼睛。书房的大面玻璃窗开着,温暖的夜风直吹进来,半透明的窗纱像水波一样微微荡漾,房间里一片昏暗,只窗台上点着一根蜡烛,旁边斜放着一支半开的玫瑰。
“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严楷站在他身后说,“总部的工作,我已经基本移交给了副手和经理人,以后除了重要会议和特殊情况……我可以一直待在这里。”
他从口袋里拿出戒指,看着沈言殊的眼睛,认真地说:“两年前我在机场等了你一天一夜。从那一天直到现在,我一直在拖,拖到现在,总算有底气对你说这句话——以这戒指为信物,沈言殊先生,我希望你做我终生的伴侣,无论贫穷富贵,无论病痛健康,无论环境好坏,我承诺爱你,尊敬你,保护你,忠于你,直到我的生命结束为止。”
“……你愿意吗?”
沈言殊眼睛发热,艰难地移开视线去看窗台上那支花,掩饰自己的失态。
何德何能。他想,何德何能,竟至于此。
他把严楷从冰凉的地板上拉起来,接过他手上的戒指,把它戴在自己的无名指上,在幻觉中,它像块烧热的火炭一样灼伤了他的手,沉甸甸的。
他说:“我愿意。是的,我当然愿意。”
严楷心情愉悦地笑了。他向前走了两步,把沈言殊揽进自己怀里,亲吻他的额头。他脑海中浮现出两人第一次在医院相见时的场景,沈言殊坐在雪白的病床上,垂着眼睛,碎发搭在额前,面孔有一种天真又沧桑的神气,四周来来往往那么多人,却只有他是不一样的,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和目光。
和他在一起,时间变得很快,无论什么样的长路仿佛都缩短变成一个点,这一刻严楷想到了之后他们即将一起共度的千百个日子——那么漫漫,又那么稀少的日子。无论怎么想,他都觉得不够。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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