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压道:“抗天逆命,独尊一方,即是逆天尊者,你现在不懂,尊者现在自然是不知道的,但日后便明白了。”
任天弃一时弄不清这话的意思,也不去多想,便道:“你就是陆压,你那些徒子徒孙说你云游千年都没有音讯,原来却躲在这里不出去,莫非还在修炼你那套乾坤神剑么?”
却见到陆压一脸的黯然,叹了一声道:“吾元神已灭,早就是个无魂无魄的死人,岂能再练那乾坤神剑。”
任天弃听到这话,大是诧异地道:“什么,你元神已灭,那又怎能站在我的面前,陆前辈,你可不要当我是三岁的孩子。”
陆压道:“岂敢欺骗尊者,陆压的确已经死了千年之久。”
任天弃越听越糊涂,但已经知道这事大有蹊跷,忙道:“陆前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给我讲。”
陆压道:“陆某之学,本得自天授,并无任何师承,金丹大成之后,已成地仙,本可不死不灭,可惜一时好奇莽撞,终于酿成大祸。让上界仙人用法器击破金丹,魂魄尽散。”
任天弃得父亲所传,此时已非孤陋寡闻之辈,也知道那元丹修成之后,若是继续修炼,就可以怡神守形,养神炼精,积精化气,炼气合神,最后形成金丹。可以随心所欲的上天入地。也就是外人说的成仙,但这样的机会千万人中也难找到一个,不禁骇然道:“你惹着谁了。连金丹都击破了,金丹一破,自然会魂消魄散,连鬼都做不成。”
陆压道:“那也是吾一时狂妄,自修成金丹,不参玉虚三清,便下山去助姜子牙与截道诸仙相争,赵公明在十绝阵上,差点杀死姜子牙,又连败黄龙真人、赤精子、广成子、玉鼎真人、灵宝大法师。那是何等厉害,也被吾施法制死,然后助姜子牙大破十绝阵,对方纵是大罗金仙,纵有通玄法宝,也对吾无可奈何,一众散仙之中,以吾法力最高。
而商周之役后,吾回山更是创出了参同天地奥妙的乾坤神剑。虽可惜不能将之五行合一,但任其一套剑术也非普通仙人所能抵挡。吾创下了玄天门之后,便云游四海,想要找到五行合一的妙法,但无意之中,却知道了仙界一个极大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却为吾惹来了杀身之祸。”
任天弃越听越奇,连忙追问道:“什么秘密?”
陆压却不回答道:“吾知道这秘密之后,上天入地,皆被天仙追杀,吾虽统统击退,但终于难逃噩运,被一大仙追至,斗了七天七夜的法,但终是技差一筹,被他用法器击破了吾的金丹,吾自知元神将散,逃到此处,拼尽余力推算命劫,才知无法逃脱毁身之厄,不过吾还算出,千年之后,将有逆天之人出世,仙界也将有一场浩祸,而这逆天之人与吾有缘,将到此而来,因此才施法保住一丝魂魄,指点这逆天之人修仙之法,并将这秘密告诉他。”
任天弃道:“你说我就是逆天尊者了,但怎么还不说?”
陆压道:“你此时金丹未成,法术低微,若是说了此事,那是百害而无一益。”
任天弃道:“我怎么才能练成金丹?”
陆压道:“在我的蒲团之下,埋有五卷木简,分别是这乾坤神剑五行修炼之法,许多精要之处,就是吾玄天门的弟子也从未传授过,其中自有修炼金丹的妙门,尊驾好好领会,记熟之后,务必将之毁去。你所得之剑,乃天地铁精所铸,通灵无比,只是就连吾也没有能力将之铸造成一柄完整的剑,更无法将之炼化成无形剑丸,吾已将仙界之中的那个秘密附于剑身,尊者若是能将五行聚成五气,然后将五气又归于一体,那金丹之盛,已远远的超过了吾,玄天门中还有吾收集的八柄上古神剑,尊者可试着将之与这剑一起炼化,若能功成,必是天地至宝,威力无穷,而那仙界之秘自会现世,到时候若有强敌相袭,尊者也大可放手一博,相信诸天神佛,殊少敌手,再加上尊者本身的命劫,仙界之中,不知会有多少上仙会成为应劫之人,任谁也逃不过。不过切记,在尊者金丹未成之前,万万不可同时修练两种剑法,否则必定会走火入魔,性命难保,这一点切记,切记,另外,书简之下,有一块玉晶令牌,是吾的信物,门中之人见令牌便如见吾亲至,可供尊者驱策,善自使用……”
他一边说着,身子却越来越淡,越来越透明,渐渐的竟消失了。
任天弃还有好久事情不明白,却瞧着他一点一点的消失,知道他最后残留的魂魄也散了,心中好一阵黯然,而他所说的仙界的秘密,那个让陆压受到天仙追杀,毁了金丹,丧失了元神的秘密,实在让他感到好奇无比。
伸手拔出了那弃天剑,任天弃不由得抚了抚它,瞧不出这貌不惊人的家伙居然是大有来历,这天地铁精他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以陆压之能,都无法将之铸造成形,那自然很了不起了,自己要把它炼化成无形,知道陆压之死的秘密,也不知能不能成。
想到陆压所说,任天弃连忙去拿开了那蒲团,谁知刚一伸手,那蒲团及上面的衣物,顿时化为粉尘,现出了一个石盖来。
任天弃揭开石盖,便见到有一个石洞,伸进手去,果然拿出了一卷木简,他知道还有,又伸手去拿,便取出了其它四卷。
最后拿出的,果然是一块令牌,有些象白玉,但又有些像水晶,纯白透明,闪着白色的莹光,上面刻着一个“玄”字,仔细一瞧,这字却显现在玉晶令牌的里面,似乎是人施法弄进去的。
他知道这五卷木简所载非同小可,玉晶令牌只瞧了一眼便揣入怀中,一时也不去想其它,便捧着在石洞里找了一处地方,坐了一来翻阅,那木简分别是玄金剑法、玄木剑法、玄水剑法、玄土剑法、玄火剑法五部,每一部前面的修炼之法都是大同小异,但到了后来,就俨然不同了,甚至是完全相反,自相矛盾,实不知应该如何将之五行合一。
任天弃想起陆压让自己将这乾坤神剑记熟,然后毁掉的话,不再多想,便一卷一卷的默记起来,他的记忆力本就超群,又让任世杰开了心窍,只一遍,就将那五卷乾坤神剑全部记住,然后掌上用力,他内丹已成,力量已经在世上的绝世高手之上,片刻之间就将那五卷本简抓捏粉碎。
知道邓雅婵必然还在山崖上担心自己,他也不再多留,向着陆压消失之处深深一揖道:“陆前辈,我虽没有拜你为师,但你对我有传艺之恩,若是我真有机缘练成金丹,又能够将弃天剑炼化无形,得知那个大秘密,若是仙界无理,我向你发誓,必然给你报仇,以还授艺之恩。”
他说着话,又连着揖了九揖,这才将弃天剑手插在腰带之中,出洞而去。
顺着那藤蔓上山,任天弃心中却是在激烈的翻滚,那陆压所言应该不虚,他说自己将是逆天之人,难道自己真有机缘修成金丹元神,上天入地,能与天庭之仙相抗,那么就能够见到自己的母亲,带她下凡,一家人团聚了。
想到自己一家人的悲惨遭遇及陆压之死,他心中对九霄之上的天庭已充满了愤慨与反逆,一股狂放不羁之气勃然而发,忍不住引颈狂啸起来,他此时的狂气又引动了体内潜伏着的魔神元丹,那啸声顿时如神龙经天,巨雷一般咆哮震响,排山倒海的盘旋于昆仑群峰之间,长长不息。
过得好久,任天弃才停住了啸声,继续向上攀爬,渐渐的到达了下来的山崖边,远远就瞧见邓雅婵正趴在崖边,焦急的向下张望着,见到了任天弃,“啊”地欢叫了一声,跟着又没动静了,香肩耸动,似乎在喜极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