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记忆就像一个精心编织的,专门给人看的“网”!
对方是不想要大胡子死的,甚至,需要大胡子活着,然后被人发现!!
被人……活着带到城市里!
以经历过这一切的状态,被人带回到城市里!?
会发生什么?
什么都没有发生,甚至还会让那群人的身份被质疑,这不是在搬起石头砸自己脚吗!?
没有头绪,俞鱼再度将大胡子唤醒。
这一次的大胡子,醒的比前两回快,就像已经逐渐适应。
“啊啊啊……吓我一跳,嘶,啊,我的头好痛……”
大胡子一醒来,第一时间,就像是身处一个正在坠入无尽黑暗的过程。
当他的身体,真切的向他反馈了,他正处于地面时,大胡子才像是如梦初醒,像个明白了,刚刚经历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境。
接着,他抱着自己的脑袋。
但是俞鱼已经没有时间,再等他恢复好了,于是,就将两人刚刚的一切经历,都说给了大胡子听。
大胡子依然抱着头,但是俞鱼知道,他都听进去了。
全程,俞鱼没有提及过弥萨卡,以免再度将其刺激到昏迷。。
“没有路的路……不是山的山……不是人的人……”
当俞鱼听见双手抱头的大胡子,小小声的发出呢喃之时,手腕上,忽而发出一声震动。
是童云渊。
对方是知道自己带大胡子出来了的,这时候发消息给自己,是做什么?
你想办法把大胡子留在那里,然后自己回来,最好不要被北胡部落的任何一个人看见。】让俞鱼更加困惑了。把大胡子留在这里?这怎么可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才会让童云渊下达这样的指令?俞鱼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眼中满是焦虑。
“每一个吃了阿图肉的人,最终,都会变成乌羊羔……我们,是神明的羊羔……唯有弥萨卡可以拯救我们,唯有弥萨卡……”大胡子不知何时跪了起来,朝着天空虔诚地叩拜。此时北胡部落的天空还算晴朗,湛蓝的天空中只有几朵淡淡的白云悠悠飘过,就像一幅宁静的画卷。可在俞鱼眼中,这看似平静的天空下仿佛隐藏着无数秘密。那里看似什么都没有,但俞鱼却有一种强烈的直觉,仿佛有一颗巨大的、无形的头颅正冷冷地俯视着她,那目光如同实质般穿透她的身体,窥视着她内心的每一丝想法,同时也威严地俯视着整片大地,让这片土地都笼罩在一种神秘莫测且压抑无比的氛围之中。
就在俞鱼陷入沉思时,手腕上的通讯器再次震动,童云渊又发来了消息。这次不是他本人的话语,而是一个类似寓言故事的内容。故事的开头是——很久很久以前,有个人叫阿图……几乎与此同时,俞鱼的身后也响起了大胡子的声音:“很久很久以前,有个人叫阿图……”这本该是一个简单的、讲给小孩听的寓言故事,也许只是某个北胡部落的父亲,在某个深夜,为了吓唬那些在今早犯险、跑去危险牧区玩耍的顽皮小孩,随口编出来的。一般来说,这样的故事只要在结尾加上不听话的孩子被老巫婆变成乌羊羔之类的情节,就足以让孩子们心生畏惧,起到很强的警示作用了。如果这位父亲想要给孩子留下一个美好的童年印象,甚至可以后续编写父亲发现一切,历经千辛万苦破解咒语,将小男孩阿图变回来的情节。
大胡子的声音不紧不慢地继续着,俞鱼已经将故事看到了结尾。故事的开头和中间确实是典型的寓言风格,轻松、有趣且带有教育意义,就像一条缓缓流淌的清澈小溪,滋润着孩子们的心灵。然而,当小男孩阿图发现自己已经变成乌羊羔的那一刻起,故事的风格陡然一变,就像平静的海面突然被飓风掀起了惊涛骇浪,此前营造的一切美好氛围都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无情地掀翻,整个故事像是陷入了黑暗的深渊。火焰在燃烧,那熊熊烈火像是要将世间的一切都吞噬殆尽,乌羊羔发出凄惨的嚎叫,那声音在空旷的天地间回荡,如同冤魂的哭诉。在无人问津的角落,腐败的枯骨堆中,阿图发出了诅咒。乌羊羔的枯骨仿佛带着无尽的怨恨,那怨恨如同实质般从故事中蔓延出来,诅咒着世人!他诅咒那没有认出他的阿爸,诅咒只安慰他躯壳的阿妈,诅咒夺去他身躯的乌羊羔。这诅咒如同黑暗中的毒刺,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让人不寒而栗。
俞鱼依然不清楚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自己必须回去。“得罪了。”俞鱼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她盯着大胡子,缓缓将他埋入地底,只留下了几道呼吸口。在这个过程中,大胡子没有挣扎,只是一个劲地重复着那个名叫阿图的男孩的故事,那声音在俞鱼耳边回荡,如同鬼魅的低语,让她的心情愈发沉重。俞鱼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否正确,但此刻形势紧迫,她别无选择,只能希望这一切能尽快有个答案。
……
北胡的林羽节,是一场全民的狂欢盛宴,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不论是从多吉绘声绘色的描述中,还是俞鱼自己亲眼所见,都能深刻感受到这个节日的盛大。如果是节日开始的第一天,那场面必然是极其盛大的,整个部落的人都会参与其中,那是真正的全民性质的狂欢!然而,童云渊却让自己尽量不要被北胡部落的人看见。这让俞鱼心中充满了疑问,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被他们看见的话,会有什么样可怕的事情发生呢?大胡子如果被他们看见,又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呢?俞鱼的脑海中一团乱麻,各种猜测纷至沓来。
俞鱼试图使用醍醐灌顶这一神奇的能力,来让自己破开眼前这重重迷雾。她闭上眼睛,集中精神,试图让那股神秘的力量在脑海中爆发,照亮那隐藏在黑暗中的真相。但是很可惜,这个神通似乎有着自己的局限性,也许它真的只对类似武技和功法之类的东西有效。对于这种复杂离奇的事件,俞鱼发动醍醐灌顶后,不但浪费了一次每周仅有一次的使用次数,还一无所获,眼前依旧是一片迷雾重重。
假如俞鱼全速奔跑的话,以她的能力,想要抵达北胡部落的城市中心并不难,即使闹出些大动静也在所不惜。可现在的问题是,要在不被正在准备节日的人们发现的情况下回去,这可就难上加难了。俞鱼一边思索着对策,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正想着,四周的景象已经开始发生变化,不再是一片荒芜,而是逐渐出现了零星的几点人家。这里应该了零星的几点人家。这里应该只是北胡部落当地牧民们设立的一个类似前哨站的地方。俞鱼也曾听说过,每到一些特定的时节,人工的饲养方式会使得一些妖兽发生一些退化现象。
比如玄翼马,在人工饲养三代之后,其中的一些后裔毛色会逐渐变得不再纯黑,那原本象征着神秘与力量的黑色会逐渐褪去,像是被时间侵蚀了一般。而且它们的翅膀也会逐渐消失,曾经能在天空翱翔的它们,最终会变为只能在地面奔跑的普通马匹。同理,荒角牛的角会逐渐变小、变钝,肉质也会变得不如野生的那般鲜美,同样会因为人工的饲养,在不同程度上出现退化。这些情况并没有什么人专门去研究其中的原理,但是北胡部落的先人们凭借着自己长期摸索出来的经验,找到了一些独特的饲养方法,使得他们饲养的妖兽品质始终保持优良。
这个时候,通常会有人带着上好的配种妖兽来到野外,挑选一些野生的妖兽留种,通过这种方式让自己饲养的妖兽品质始终维持在一个达标的水平线上。现在这个时节,似乎并不是合适的配种季节,俞鱼看到很多间房屋都是空置的。不过,这里也并非完全没有人,俞鱼暗中观察了一下那些人,发现他们的行为举止都很正常。他们正常地交流、对话,脸上洋溢着笑容,谈笑风生,就和今天无数正在准备林羽节的北胡部落的人一样。他们的身上也佩戴着那些用植物和羽毛制成的特色挂饰,这些挂饰在阳光下闪烁着五彩的光芒,彰显着北胡部落独特的文化。
【最好不要被北胡部落的人看见……】童云渊的那段消息再次在俞鱼眼前浮现。“最好,那就是可以有一些接触的意思,对吧?”俞鱼在心中暗自揣测着。她决定一路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飞行,同时辅以精神力来镇压一切可能产生的波动,以免自己被发现。俞鱼只犹豫了片刻,便继续前行。在前方,她发现了三三两两牵着毛色纯黑、羽翼宽大的玄翼马的北胡部落人。她缓缓降下速度,然后停在这些人的面前拐角处。她心想,这样的话,只要自己看起来像是一个普通人刚刚回北胡部落,应当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前方,很快就传来了那群人的交谈之声。经过这段时间在北胡部落的高强度学习,俞鱼已经能够大致明白他们在说些什么了。原来,他们是被一个北胡部落富人家的少爷雇佣而来的养马专家。这些人精通各种赛马的养护、挑选以及配种等专业知识。而那家的少爷,是一个对赛马有着狂热喜爱的人。不知为何,野生的玄翼马似乎就是普遍要比寻常的玄翼马力量更强,它们就像是大自然孕育出的精英。对于优秀的赛马来说,需要的是一代又一代的精心培育,将优秀的赛马基因挑选出来,不断地在优秀中迭代出更优秀的品种。他们此次出行,正是将富人家最优秀的赛马血统的玄翼马带出来,尝试和玄翼马族群中修为境界更强的妖兽相结合,以此来培育出更加强壮、优秀的赛马。
俞鱼听到有一个人在吐槽,说这个盛大的节日居然还要让他们加班,简直就是太不人道了。但是另一人此刻正在安慰他,说老板给的钱多,而且现在只是准备阶段之类的话。他们谈话的内容听起来没有什么问题,俞鱼自己都不由地悄悄放下心来。她深吸一口气,走出拐角,出现在那群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