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玉珠吓了一跳,翻翻眼,道:“阁下的确胆大得可以,也狂得够瞧,这种丢脑袋,要命的话儿,连我都不敢说!”
朱汉民笑道:“所以你阁下一直屈于女儿家雌威之下!”
玉珠那张又白又嫩,姣好如女子的玉面一红,道:“够了,阁下,别损人了,撇开我不谈,有你替咱们大男人家争口气就行了,阁下,点头不点头?”
朱汉民有心逗他,也有心试试这位贝子爷是否真有他父亲德容贝勒爷那份诚恳性情,犹豫了一下,道:“阁下,你让我为难!”
玉珠呆了一呆,道:“阁下,这话怎么说?”
朱汉民望了他一眼,道:“我不敢高攀!”
“高攀?”玉珠跺脚叫道:“这是骂人,别的咱们姑且不谈,单凭阁下这份胆识,就令当朝那些王公大臣个个自叹不如,我就更不必说了!”
朱汉民道:“那是因为他们是王公大臣,我只是……”
“那更难得!”玉珠叫道:“王公大臣都没那个胆,平民百姓何庸再说。”
朱汉民道:“平民百姓?阁下最好别把平民百姓看得那么胆小,我还有理由,我是江湖一介落拓书生!”
“我知道!”玉珠道:“我听我妹妹说了,我要是看不起你,今儿个我就不会找机会溜出来这一趟了,不瞒你说,我素慕朱郭之风,也算得上半个江湖人,我早想到外面去闯闯,结交个把够意思的好朋友,可是你知道,就是这皇族亲贵困住了人,行动上受了很多限制,同时,我更明白,有些人民族成见太深,只怕不屑跟我们这些皇族亲贵定交,所以我的结交范围,一直困在皇族亲贵之内,王公大臣,那是见了就令人讨厌的叩头虫,我以为这很不公平,所谓公仇私恨,那该是咱们祖宗的事,咱们后世子孙不该永远为此鸿沟所隔!”
朱汉民深为感动,笑道:“我本来还有个理由,可是如今听阁下这么一说,我倒认为它不成其为理由,不便开口了,不过,前车之鉴,结交汉人,尤其是我这种以汉族世胄,先朝遗民自居的江湖人,可不是一件好事儿!”
玉珠颜色不变,双眉一挑,道:“阁下,我也明白,你指的是神力傅威侯那件事,可是我不在乎,我要能像傅侯那样交上一个奇才第一的知心朋友,虽死无憾!”
这更感人,也十足的豪情万丈。
朱汉民目中异采闪了闪,终于点头笑道:“恭敬不如从命,承蒙阁下不弃,再不点头,那是矫情,也显得不通世故太小气。贝子爷,我高攀了!”
玉珠一怔,旋即蹦了起来,大叫说道:“好家伙,你认得我?”
朱汉民道:“名满京畿的玉珠玉贝子我要不知道,那岂不大以孤陋寡闻了,其实,贝子爷,我不但认得你,而且对德贝勒跟德郡主的当年往事,也知道得颇为详尽!”
“天!”玉珠叫了一声,瞪圆了凤目,道:“你阁下是怎么知道的?”
朱汉民眨眨眼,笑道:“恕我卖个关子,现在不便说明,总有—天你贝子爷会明白的。”
玉珠一笑说道:“你阁下真神秘得可以,那没关系,我有这个耐性……我也有这个信心,你阁下不会是坏人……”
朱汉民一笑截口,道:“那要看怎么说了,对贵朝而言,我该是个最大最大的坏人!”
玉珠笑道:“随你怎么说吧,至少,你是对我,不是对当朝,我还没请教……”
朱汉民道:“有劳贝子爷下问,我姓朱,草字汉民,在武林之中,有个还不算太难听的名号:碧血丹心雪衣玉龙。”
玉珠神情一震,拍手戟指,差点没点上朱汉民的鼻子,瞪目张口,满面惊喜地大叫道:“你,你就是当今武林的第一高手,纵横宇内,威震江湖,文武双绝,美男盖世的碧血丹心雪衣玉龙?”
朱汉民淡笑道:“怎么,贝子爷也听说过我?”
玉珠叫道:“何止听说,我简直是久仰大名如雷贯耳,心仪已久,只恨无缘识荆,哈,这下可好,我妹妹也早想见见你,不想碰了面,交了手,被人教训了一顿后当面错过,还不知道是你,妙,妙,简直妙极了!”
朱汉民道:“那是贝子爷夸奖,只有令我汗颜羞愧,无地自容!”
“那是你存心气我!”玉珠叫了一声,瞪大了眼,仔细地打量着朱汉民。
忽地又大笑说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果然一条无玷玉龙,阁下,你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而且是我高攀,谁要摘我的脑袋我也要交,看来,我今儿个不但不虚此行,而且我这一辈子也没白活!”
此人豪迈不羁,真诚感人,天真不泯,还没染上太多的官场习气,在武林中言之,称得上一条没奢遮的汉子,年少俊彦美英豪,这一点跟别的公子哥儿不同,这一点也大为可取!
朱汉民的心中渐渐有了好感,淡淡的一笑道:“贝子爷,你要再这么说,我可真要找个地缝钻下去了。”
玉珠大笑说道:“看来你不但是个高人,而且还是个妙人,没关系,我有办法翻开每一寸地皮把你找出来……”
一把抓起朱汉民手臂,道:“阁下,你我一见投缘,相见恨晚,前生注定的,合该咱俩交朋友,走!咱们找个地方谈谈去!”
说着,拉着朱汉民便走,但倏地,他又转过身子,抬手指着那最前面的五个身躯魁伟,长得威猛的黑衣大汉,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