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也笑了:“真想看看今晚过后,他的脸色。”
我也笑了,站起身来:“他的脸色,必十分好看……防范多年,最后却是败在自己的手中,他是否溃不成军?更何况,昨日,他才受了一……”
听到最后一句,小七有些疑惑:“昨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轻轻一笑:“过两天,有圣旨下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小七撇了撇嘴:“爱说不说的,懒得理你,我走了。”
我道:“把汤褒带走,我这房里可用不上皇后宫里的东西。”
他嘟嘟哝哝地走了回来,来到我的身旁,却是手一刁,把我的手腕刁起,三根手指放在腕上,良久才道:“你体内的寒毒倒是没什么变化,仿佛潜伏了……不过,冬日将至,此等季节,可是更要小心……。”
“知道了……知道了,唠叨起来没个完,你也该去换衣服出场了。”我挥了挥手道。
刚至寅时,夕阳尚将一抹残红留在碧瓦之间,宫女们便身着轻纱绡群手持银制长引点燃了琉璃宫灯,将精致的荷花水灯放入了绕回廊潺潺而流的溪水之中,树木之上挂了能反光的菱形水晶,整座皇宫被打点得如天上宫阙,美不盛收。
朝阳殿前的广场和韵大乐响起的时候,我跟在夏候商的身后走入大堂,殿内已经按品秩高低编好的座位,太子,三皇子,以及几位王爷早已落坐,夏候商坐定之后,我候立在他的身后,此时,朝廷大员和命妇们才一一列队落坐。
而乌木齐和他的四名随从,两名侍婢,却是宴席开始之时才来的,他此举,自是引起了不少耿直官员冷冷而视,有铁笔雨势便振衣而起,行至他的面前弯腰行礼:“乌木齐王子来我天朝,我天朝自当竭力迎接,王子跨马草原,任性而为,将夷地之风带来天朝,我等欢欣不已,王子这次前来,既上贡物品无数,我朝自当礼尚往来,我等当奏请皇上,奉送天朝礼仪籍册无数,让王子能知天朝礼仪文化,也好教化王子族人!”
御史一番话连枪夹棍,话里话外直指乌木齐乃蛮夷小国之人,不知礼仪廉耻,听得堂上官员脸上皆有讥意。
乌木齐却是毫不动气,静静地听完,等那御史回座之后,草拱手向对面道:“太子殿下,隔几日本王就要回国,还未曾与太子殿下一试身手呢,听闻皇家猎场草长莺飞,鹿肥马壮,不知殿下可兴奋陪本王一试?”
太子殿下虽昨日受了打击,但此事只在寿景宫内部消化了,外边无人知晓,所以,他的脸色依旧很好,嘴角依然含笑:“本王也想见识一下王子的身手呢。”
乌木齐一声长叹:“哎,也只有能在猎场和太子试试身手了。”
说完,拿起手中的酒一饮而下。
此话惹得堂上官员人人大怒,他这不明摆着讥讽太子只能在宫闱之间驰骋吗?
当即便有几位官员站起身来,指了那乌木齐便想开口而骂,太子却是轻轻地摆了摆手,阻止了他们,淡淡地道:“将士出征,领命在外,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我天朝却和蛮夷之地风俗不同。”
怒气冲冲的官员这才脸上露了喜色,有人道:“不错,太子身价何等尊贵,岂能和一介武夫想必!”
太子这话说得的确极对,他以后会是天子,只在朝中掌握大局便行,难道真让他上阵杀敌,带兵打仗吗?
此时,乌木齐身边一名随侍却附在他耳边悄悄说了句什么。
他便哈哈一笑,自拿起桌上酒瓶倒了酒入杯,一口饮尽,这才道:“本王读书不多,更不认识几个天朝文字,可太子殿下那句千金之子,从不垂堂,怎么传到我们那里,便是千金之子,不死于市呢?”
此话一出,当即有十几位官员站起来怒喝:“你说什么!”
太子则眼底红色一闪而过。
他嘻嘻一笑,意兴疏狂:“怎么,本王可有说错?”
只略改了后面一句话,便将太子气得怒气勃发,他暗讽太子不过是借着祖荫,来享太子之位,实则没有半分功劳,就如那些犯了罪, 但借着家里有钱有势,依旧可以逍遥法外的人一样。
那些官员虽然站起了身,可太子没有发话,却是只能气呼呼地又坐了下去。
我瞧见太子脸色虽极为平静,但拳头却是捏得极紧,过了好一会儿,才将那拳头缓缓地松开了。
我在心底轻轻一笑:你虽养气功夫极佳,但这,才是第一步而已,我倒要看看,你能沉得住气到几时!
宴席尚未开始,堂中便是刀拔弩张。
可乌木齐却恍入无人境地,坐在案旁,自己动手,一杯接着一杯的饮酒。
第七十一章 乌木齐,真想再气人
乌木齐既是只找太子的麻烦,夏候商和夏候昌自是不便开口,但我站在夏候商的后面,却瞧见他的耳朵上青筋都冒出来了,说得也是,当年他带兵与西夷军交战之时,亲上战场杀敌,直杀得后面西夷军闻夏候商之名而闻风丧胆,哪轮得到乌木齐在此大放厥词?
可人家不是找的他,讨论的是比较敏感的问题,他如何能插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