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呢。时辰不早了,你该回了。”沈初柳没了兴趣,便随意道。
当年的事,怡充媛既然不肯说了,她就也不想问了。冯太后死了,谦淑妃如今做不出什么。至于怡充媛,将死之人。不过是不甘心,她无所谓。甚至觉得好笑。
怡充媛看了沈初柳许久,终究是没再说什么。再说什么都没用了,这个比她小许多的女人,比她聪明,比她厉害,更比她看的远。
“是,那我就回去了,这一走,也就不能再见了,娘娘保重。至于刘氏,她活着也好,叫她看着更好。”怡充媛起身,没有行礼,只是笑了笑走出去。
沈初柳也没看她的背影,起身回了屋里。
“主子,她这来一回不会给您带来麻烦吧?”尺素担心。
“图什么呢?”都要死了,又没留下个子嗣,又没什么亲近人。
就连李家都散了,她父亲死后,没两年哥哥也病故了。
如今只有一个侄子跟着她母亲过活的。
就算她如今甘愿将当年没做的事背在身上,又如何?人死如灯灭,她还能看见什么?
沈初柳摇摇头,不再管这件事。
第二天请安,众人好奇,但是敢打听的不多,沈初柳什么都不说,皇后不问,谁也不用想问得出。
怡充媛是八月初一这一天夜里过世的。
她本就是强弩之末了,与沈初柳的一番话,解开心结之余,也更添上了一些沉重。
人终归是有心的多,如刘氏那样狠毒不后悔的有几个?
所以,临终的怡充媛,终究还是有愧,对不住的人太多了。
又想因为是自己有错在前,害了自己的孩子,越是这么想,就越是撑不住。
身子自然是一天天就不好了下去。
临终,只留下了一封信给皇上,除了请安与不舍,还说了她害了的人。
大皇子,宁氏的孩子,曹氏的孩子。
可她也将当初被冤枉给沈氏下毒的事说了。
信结尾,她写:臣妾罪大恶极,不配入皇家陵寝,只求与我儿同葬。
齐怿修看了信,直接就就这烛火烧了。就只当是没有。
怡充媛的要求,注定不可能实现的。
已成事实的事,齐怿修怎么会轻易翻过?
怡充媛死后,只能进妃陵。而那个没有排序的皇子,自有他的香火供奉。
只是,怡充媛只能按照充媛的规矩来发丧,没有恩旨,所以她只能按照生前位份来了。
这就证明,皇上对她有意见。因为就算是一直无宠的嫔妃过世了,只要没做错事,就会有恩旨加封的。
也因此,她的身后事格外的凄凉。
沈初柳见着皇帝的时候一点也不意外。
倒上茶,沈初柳道:“皇上是想问前些时候怡充媛说了什么?”
齐怿修点头。
“其实没什么,当初臣妾中毒那件事,她现在居然跟臣妾说就是她做的。”沈初柳摇摇头:“她大概不甘心吧。当年跟臣妾斗的时候,她也没赢过。臣妾这个人,皇上是知道的,不喜背后下手。臣妾知道的,都告诉她了。比如刘氏给她下毒导致她的孩子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