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盛况空前,他在台上唱,和台下起哄的同学们,一直在人海中搜寻她的身影。
可那天,她没去。
那天她放学早早去了电玩城兼职。
那一天,她遇见了,沈京墨。
她的成长轨迹和大部分女孩子不同。
别的女孩儿大多从小众星捧月,会有爱她的父母,健全的家庭环境,最起码不会为了学费发愁。
可能还会在少女时代,对隔壁班的哪个男孩子偷偷地动心。
她从小到大却极度地缺爱,常为钱发愁各处奔波,被糟糕的家庭环境一而再再而三地困扰住。
她的少女时代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没对同年龄段的男孩子有过悸动的心思,对“初恋”这种美好的名词,也没有多少概念。
可沈何晏说,她是他的初恋。
头顶一片渗着凉意的白光,将她的目光撕得破碎。
她一手支起下颌,脚尖轻扬时无意碰了对面的人一下。
一抬头,对面男人阴鸷的目光也同时落在她的身上。他指尖轻摩着高脚杯杯壁,下颌微扬,视线仿佛淬了一层寒冰,幽暗陡显。
她挑起眼角,眼中带着挑衅的冷意,掠过他一眼就别开了目光,也挪开了腿。
从前就没有放下的戒备,如今加厚垒砌成了一堵密不透风的铜墙铁壁。她蜷缩在里面,将自己与他阻隔而开。
心底也已然是一片死水般的清寂。
经过上回他奶奶让她“帮忙”做旗袍,她就多有敏感,她到现在都弄不懂他和舒杨今晚目的何在,想起那会儿舒杨跟她相谈甚欢,如果把那和善的一颦一笑琢磨起来,就有寒意沿着脊背向上攀爬。
沈京墨的目光有一时的失焦。心口,好像也被什么烫皱了。
刚才他在她的脸上,分明看到了期待。
一闪而过,却万分明显。
她从不会对他流露出这么明显的表情。
从不。
沈何晏与舒杨又聊了一会儿,从上一个话题告一段落。他晃了晃杯中快见底的红酒,暝暝有了醉意,“我奶奶那边,其实我不是特别的担心。”
话是对舒杨说的,却是看着对面的沈京墨:
“我爸妈死的那天我就知道,以后我就是一个人了。我的事我自己说了算,我想跟谁在一起,要和谁结婚,也是我一个人的事。”
“跟谁都没关系。我对她,是认真的。”
他不过只是,想把年少的那个被人打破的梦,继续认真地做完罢了。
*
沈何晏醉的不轻,他的助理扶着他回了房间,陈旖旎出来沿着另一端的长梯,下到游艇一层。
她今晚也喝了不少,不过没沈何晏喝的那么多。
到后面沈京墨走了,就只有沈何晏与舒杨一直在聊,觥筹交错之间醉成了不省人事。
她今晚也喝了不少,下楼梯时脚步都有些虚浮。这会儿掠过寒风阵阵,她头脑一下清醒了不少。
经过一道围栏那边,有一道身影站在那里,唇边猩红色明灭,烟气缭绕。
他听到脚步声,也回头看她。
沈何晏那会儿在餐桌上大谈特谈,他提前离开了。
陈旖旎也知道那是他房间的方向,她今天在那边待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