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回来的是但丁而不是目暮十三,或许结果就会完全不一样,但是世界上是没有那么多如果的。相较于对于《食灵·零》一无所知的目暮警官,但丁就算是闭着眼睛也能把三途河和宏这个头号大敌的样子给画出来——虽然但丁把妹之类的完全没有半点战斗力,但是打架杀人从来可都不含糊。
蓝色的蝴蝶虽然不多,但是也不是没有。尽管那种幽蓝色看起来很诡异,但是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有个叫做皆神村的地方还专产红色的蝴蝶呢。
只是目暮还是下意识的感觉到不对。
也说不清究竟是什么感觉,但总是觉得多多少少哪里有问题。在过去的年月里,目暮十三就是靠着武神能力的这神乎其神的第六感才多次化险为夷的。
不管怎么说,先继续走下去再说。目暮继续像刚才之前向前踏出了脚步,没有露出半点破绽,走路时候看上去还有些摇摇晃晃的,完全是一副喝醉了酒的模样,但实际上目暮十三的警惕已经被拉到了最高。
“难道是我多心了?”在又拐过了一个拐弯后,目暮已经可以隐约看见房间的灯光,此时他仍然没感觉到什么异动。
“真是的,年龄果然是大了……”目暮想道。于是他又振作了一下精神,向着房子走去。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真正意义上的恐怖,不是指没有变化的静态而是变化着的动态——那种从希望到绝望的转变,那一瞬间的恐怖。从这句话中我们可以看出那些自诩为“爱的战士”的家伙的口味,他们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其实这个也是有科学道理的,当人在隐隐约约要看到希望的时候,这个时候精神上会稍微松懈一下,而在这个时候发动袭击的成功率是最高的。
就在目暮十三刚舒了口气的时候,一阵破风之声从目暮身后传来。对于这种低档次的袭击,目暮连头都没回,脚一滑身子斜了一下便躲了过去。
目暮十三练的乃是正统的摔跤技法,脚下走的是典型的跤把。脚离地近,速度快,便于随时发力。在他刚刚踩着跤把闪到一边的时候,走廊上木质的地板猛然炸裂开来,一条黑影猛的蹿出,向着目暮扑来。
目暮上身向后略微一仰便躲了过去,同时右手捏向了那条黑影的。按照他的判断,这应当是蛇一类的生物,就算不是也不会差太多,那么捏住七寸就好。
有些蛇类在面对敌人的时候会喷出自己的毒液,反正此时基本是黑夜,灯光也不会起到太大用处。因此目暮十三将眼睛闭了起来,仅凭第六感和听力来作战,也正是这个习惯救了他一命。
目暮的手才刚刚捏到黑影的头后,一股黑色的液体随之而出,淋了他一脸。目暮也顾不得去擦,手下用力便将黑影捏爆,随后气运丹田,大声呼喝起来。
“来人啊!”
在房间里的三人都听到了目暮警官的求援声。三人也顾不得吃了,筷子往桌子上一摔,各自就抄起家伙冲了出去。
当赶到目暮那里时,警官正在紧闭着双眼和一个白发的小孩对峙着。那个小孩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身上则穿着便于黑夜里行动的黑色衣服,头上长长的刘海遮住了左眼。
“不可能!”花开院灰吾最先惊呼出来,“你是怎么突破结界进来的?”
“没什么不可能的,他本来就不是妖类。你们花开院家的阴阳术完全是为了对付妖类创造出来的,对于人类没什么大的生克。”但丁已经将手从口袋里取出,指尖夹着好几颗小石子,“大家小心点,这小子就是我之前说的三途河和宏。”
“就是这小子?”目暮后退了几步,用袖子认真的擦干了脸上的毒液,“有够阴险的,不过本事不差。我刚才明明将他摔倒了一次,还给了他一记白马翻蹄,居然现在跟没事人似的。”
“他的左眼镶的是杀生石,那玩意儿的自愈能力强的很。”但丁微眯起了眼睛,用一种猎人看待猎物的表情看向了三途河和宏,“不过没关系,今天逮到了,那就绝对让他走不了。”
“警官,你受伤了?”白清炎明显看到目暮的背上插着什么,拔下来一看,跟之前在火车车头看见的东西一模一样。
“这个东西的正式名称应该叫做‘退魔手里剑’。”三途河和宏诡异的笑了笑,“来干掉你们只是附加,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啊?”白清炎愣了一下,这地方除了本身作为旅游景观有些价值,之前也没听说有什么其他的玩意儿。三途河和宏先是要搞死一火车人,然后又跑到这地方来偷袭几人,究竟是想干吗?
相较于一无所知的白清炎,但丁对清永寺还了解的更多一点,比如说他知道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封印,是维系京都安全的一处极为重要的地点——事实上清永寺的重大意义也就仅只有这一点了。
但丁还没来得及发声,无数的虫子从清永寺地下的泥土中涌现而出,纷纷开始啃食起什么东西来。白清炎下意识的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破碎了,而在但丁和花开院灰吾两人的眼中,他们则是清清楚楚的看见那笼罩着整个清永寺的绿色大结界开始产生了裂痕,最终完全碎裂。
恶意。
一股不可遏止的恶意明显从清永寺的四面八方汇聚了起来,透过了那重重叠叠的黑影,向着四人袭来。但丁和花开院灰吾靠的是眼力,目暮十三靠的是天性肉体,而白清炎靠的是嗅觉——四人都可以用自己的方式清清楚楚的看见,在那黑夜之中,聚集了不知多少妖怪。在诸多魑魅魍魉之前,一个黑衣女子悄然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