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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如今梁夫人查明此事,势必会为了自家女儿也就是郡王妃王氏考虑,王府的生意大多都在西北,如今若是三房独占了许多,那梁州城的许家行事嚣张,日后不知会做出什么来,所以她定会去信给京城王氏,而且也会同意帮喜娘的忙。
京城那边喜娘也是去了信给梅姨娘,有大房和二房联合起来,朱寒夜怕是行事会规矩许多,喜娘知道梁王爷自然不会只留下她自己来牵制朱寒夜,怕是还有其他后手,不过这一切都不能由她来说,所以才上了梁夫人这个纽带。
事情也果然如喜娘所料,梁夫人查清事情后,便给京城去了信,另外也同意了喜娘的捐赠。
一万两银子,加上印刷那些话本子的银两等等,要说不心疼那是不可能的,但喜娘并不得不这么做,她与三房的争斗不能败,若是败了,日后她只能守着如今手底下的三家铺子,不能再染指王府西北的其他生意,不像三房即便此番没讨到什么便宜,但日久天长,随着时间推移,终究是能够插手西北的生意。
随着墨源书院的宣扬,木槿儿也被塑造成了一代侠女,为了家族,忍辱负重;为了家族,殚精竭虑;为了家族,甘愿放弃京城的生活,等等……
一时白林城的风向变了,才子佳人开始吹捧起木槿儿这般性情的女子来,竟还有人学着喜娘的手法编了故事。
木槿儿在梁王府里得了消息,便赶来见喜娘,从喜娘口中知道了事情始末,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跪谢。
“姑娘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妾身代木家给谢过姑娘!”
说着便纳头要拜,被喜娘制止,并把她扶了起来,木槿儿落座儿。
便听喜娘说道:“此番并不仅仅是为了你木家,原也是我小瞧了三房的那两人,日后咱们怕是要谨言慎行,你约束好木家众人,万不得再出什么大的乱子。”
木槿儿自是答应,此番事起于她木家,她回去自然要整顿一番,便说道:“姑娘放心,经了此事,方知姑娘行事果断利索,思虑周详,妾身且有的学,木家那里,妾身不会再留情面,俗话说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如今不过是撵了几个泼皮无赖,竟惹出这般事来,是妾身的过错。姑娘放心,那一万两银子,日后妾身会如数奉还。”
喜娘说道:“银子的事且不用你还,原这项银子我也是要出的,此时倒是正赶上时机,如今王府这座靠山,自梁王爷回京后,眼瞧着便没有当初那般稳重,墨源书院的那些寒门学子,若有一个能高中,且记得咱们这份情,这项银子便不白花。”
木槿儿听着这话,知道喜娘有自己的想法,便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起了关外的生意,如今他们与许家势同水火,木家的生意不好做,这关外的生意便尤为重要。
“关外的生意,等你的那些人多走几趟再说,没有王府商队的照拂,怕是难行。”
木槿儿听了也知道是自己操之过急,二人复又说了些话,木槿儿便起身告退,她如今有了名声,木家那边便要好好整顿一番……
缘尽世间无恒宴
在喜娘跟梁王府三房的斗争之中,冯喜儿生下一子,名曰洪磊儿,当时正值年关,喜娘忙着年节的事情,只是匆匆一看,不过见他二人周转不开,便派了宅子里的婆子去看顾着,之后便陷入了跟三房的争斗,一直未曾再去看过。
于是等此番事情解决后,便亲自去她家里赔罪,冯喜儿多少知道些喜娘如今的生意,所谓贵人事多,且虽喜娘未到,但她派的婆子却是妥贴,故而对这个妹子哪会有不满意。
喜娘如今出门一般跟着的都是春溪或是绿阴绿意,春溪被汪嬷嬷调教得极好,让喜娘没想到的是,当初神来之笔把汪嬷嬷安排到了后罩房陪着春溪,竟是惹了二人间的缘分,喜娘瞧着二人相处得胜似婆孙,于是便挑着机会问了二人的意思。
春溪如今通晓世俗,知道汪嬷嬷的心意,有喜娘这般安排,自是点头答应,那汪嬷嬷得了个孙女,也是喜不胜收。
为着这事,喜娘还特意在宅子里置办了两桌席面,请宅子的丫鬟婆子们松快松快,自打过了年,宅子里的下人也是谨小慎微,生怕惹了错,被外面人拿捏了把柄,拖累了主子,喜娘看在眼里,自是心里熨帖,所以除了涨了月钱,这顿席面也是庆祝她们过了此关。
而另一边,木槿儿有了名声,行事更加干脆,自打上次跟喜娘会面之后,便着手开始整顿家族,随着调查,木槿儿也是叹息,枝繁叶茂的大家族里,主脉与旁枝的矛盾,各人心思的不齐,人人心中只有小家,没有宗族,方才导致上次的诋毁之事,更让她没想到的是,竟还翻出了一件陈年旧事。
原无意之间,木槿儿打听到了关于当年木家生意被毁的事情之中,竟然有自家人的身影,想着父亲为了家族奔波,劳碌一生,自己被迫入了王府做妾,竟都是自家人害的,哪能不气。
待木槿儿将此事说与各位族老听时,那些个族老却是沉默不言,在木槿儿的胁迫之下,方才说当初木老爷子也知此事,不过为了家族,只是打发了那些人回了老家。
木家原籍并不在白林城,而是在江南之地,因为木老太爷经商,后才带了些人迁到此处,江南的木家在当地虽不是豪门世家,却也有自己的产业,当初便是那边的人见木家兴盛,便勾结了当地之人,才有了当初的事,木老爷子也曾调查过此事,不过最终只是把族中参与此事的人送回了江南,便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