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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贾许听了一愣,有些支吾,说道:“蒋姑娘玩笑话,鄙人一直等在楼外,恰巧遇上了。”
喜娘没说话,而是瞧了瞧他身上的衣服,眼神里的意思很是明显。
那贾许瞧着自己身上的衣服,今儿他得了消息没来得及换衣服,便赶了过来,穿得是铺子里当差的衣服。
贾许最后只得说道:“姑娘慧眼,鄙人不才,且知道诚信二字,不能说那人姓名。”
此举倒是让喜娘高看了他两分。
喜娘也不瞧他,而是看向一旁站着的春梅,问道:“春梅,你可认识这位贾公子?”
春梅忙跪下,说道:“姑娘,奴婢不敢有隐瞒,那贾夫人是楼里的第一位客人,平日见得多了,贾夫人言语中常提及贾公子,也碰过几次面,后来贾夫人提过此事,不过已经被奴婢拒了。”
一旁的贾许见春梅跪下,也跟着跪下,说道:“蒋姑娘,春梅姑娘是为了您才拒绝了家母,恳求姑娘把春梅嫁给我……”
而一旁的春梅听了这话,却是忙打断了贾许,说道:“还请贾公子注意言语,别冒犯了我家姑娘,当日我已经拒绝了贾夫人,还请贾公子不要再做纠缠。”
贾许听了春梅的话,却是有口难言,喜娘瞧了半天,算是看出来了,合着她什么事也没做,竟成了那毁人姻缘的坏主子。
事关春梅的名声,而且有些话也不好当着外人的面说,喜娘只得把那贾许请了出去,说是三日后到千寻楼寻她。
贾许离开后,喜娘便带着春梅回了宅子,问清了事由,确如二人所说相识不深,但喜娘却从其言语中听出了几分感情,合计着时间,便明白了事情,于是主动说道:“是中秋那日我说得些胡话,让你拒绝了这桩婚事?”
春梅忙说道:“姑娘且不能这般说,是奴婢心里知道配不上那等人家,那贾夫人不过是瞧着我在千寻楼当掌柜的风光罢了,贾家世代经商,自然讲究的是利益,贾夫人能看中奴婢,少不得其中有所牵连。”
喜娘听着这话,却说道:“我瞧着那位贾公子也不是什么正经人,不过仗着家财几许,张口便求恩典,倒像是我是那狠心人一般……”
春梅却是低着头没说话,喜娘瞧着便知其心意,于是笑了起来,而后说道:“傻姑娘,我当初说了若你能遇见喜欢的,自会准你,如今遇见了,你且不珍惜,为了我那两句酒后胡话,便白白耽误了这般姻缘,且不成我的过错。”
“姑娘……”
喜娘便问道:“我瞧着那贾公子倒也不错,若果真有情,我这边派人去打听,若是合适,便许你个姻缘,你跟在我身边也有七八年了,总不能跟我一辈子。”
春梅听喜娘如此说道,有些哽咽,一时说不出话来,她这些日子因着此事心里极不好受,且只能憋在心里,好容易遇见了良人,但姑娘的情却是真真的,两头都不想舍,却又不得不舍其一。
喜娘安慰了一会,便把人送回了东厢房,然后派府里机灵的小厮去打听那贾家,而后喊了绿意进来伺候。
绿意进来,喊了声“姑娘”。
喜娘瞧着绿意,半晌方才说道:“知道为何我单独喊你进来?”
“姑娘,奴婢不知。”
“我再给你个机会,想好了再说。”
绿意忙跪下,小心的说道:“奴婢确实不知。”
喜娘见其冥顽不灵,便让她跪着,说道:“明儿拿了自己的身契自出府去吧,咱们主仆的缘分尽了,如今我这宅子装不下心大的。”
绿意听了,顿时慌了神,便要给喜娘磕头认错,说道:“姑娘!奴婢不知哪里做错了什么,求姑娘原谅奴婢,奴婢日后一定改,姑娘!”
见其嘴硬,喜娘便说道:“私自将我出行的消息透露给外人,你可有话说?”
“姑娘,奴婢没有,奴婢之前不小心瞧见过春梅姐姐拿着一个荷包视若珍宝,才知道春梅姐姐跟贾公子的事,那贾公子百般求奴婢,奴婢方才答应,奴婢是为了春梅姐姐的幸福,姑娘,您便饶了奴婢这一会,奴婢发誓再不敢了。”
“如此说,倒是我的不是,既发现了事情,为何不与我说?”
“是春梅姐姐求奴婢不要告诉姑娘,奴婢受春梅姐姐照顾,便藏着此事,直到那贾公子求上门来。”
最后,喜娘也并未让绿意离开,而是把她降为二等,罚了三月的月钱,绿意叩首谢恩。
而贾家那边也很快有了消息,春梅的喜事也是将近。
搏前程乞儿入伍
绿意被罚的消息很快在院里传了开来,不过其中原委并无人知道,只春梅进来求了情,被喜娘挡了回去,此事可大可小,那绿意自做了一等丫鬟后,有些不知天高地厚,此次既能把自己的行程透露给外人,好在其不是为了银子。
喜娘如今手里握着的消息来源并不少,城内满城的乞儿有一半是她的眼睛,庄子里收养的乞儿不过是挑出来的一部分,洪定武馆那里且有大几十;除此之外,千寻楼也是难得的打听消息的地界;另自洪定武馆建成,喜娘便跟城中几家镖局、武馆有了联系,外面的消息也是知道一些。
那绿意一个丫鬟自然躲不开众人的视线,喜娘知道她并未收银子,故而只是罚她,至于她是否真心想要帮春梅成了这桩姻缘,还是另有所图,便是不得而知。
春梅在宅子里,总归是压着众人一头,绿意不怕是没有把春梅嫁出去的意思,这般她和绿阴便是喜娘身边最得力的丫鬟,当然这些只是喜娘的猜测,不足为外人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