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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黄老汉听了,自是感动,说道:“有姑娘这几句话,老汉便是死也瞑目了,老汉相信姑娘是个做大事的人,老汉别的本事没有,这酿酒的本事却也拿得出手,望将来某日,姑娘所说成真,祭一杯酒给我黄家先辈。”
翻了年,马文元带着马氏来正房寻喜娘,让她帮忙寻个差事,不过显然二人的意见并不太一致,马氏仍想求喜娘让马文元再读两年,不过马文元倒也要面子,如今在学院待了四年多,科举一途对他来说,显然有些为难,不过却也学了许多道理。
喜娘琢磨着,便把他安排到酒坊做事,便说道:“前些时候,我这得了三间铺子,只拿来收租子,如今我这里有门子生意,想建一家酒坊,你若愿意便去连山那跟黄师傅学些本事,回来便让你做那酒坊的掌柜。”
马氏一听要做掌柜的,原本的心思也没了,便要答应,马文元自也愿意。
马文元得了差事,便被马氏撵了出去,喜娘知道马氏有话要说,便把屋里的人打发了出去,马氏说道:“玉娘,元哥儿既不去书院读书,如今年岁也到了,老婆子我是个没本事的,还求玉娘给元哥儿寻摸一门亲事。”
喜娘听了笑道:“外祖母说笑了,我身处深闺,如何认识姑娘家的,相熟的不过也只有齐家,齐家现在修字辈的姑娘都嫁了人,剩下的皆年岁尚小。我瞧着不若等表弟经营起酒坊的生意再谈这事不迟。”
马氏见喜娘有推脱之意,便说道:“说来也不怕玉娘笑话,老婆子我瞧着咱们院子里的几位姑娘都是不错,但看玉娘舍不舍得。”
喜娘听了这话,知道马氏一早打得便是这个主意,不过想想倒也合适,便说道:“外祖母怕是没问过表弟的想法,我瞧着表弟这些年在书院读书,且是读得通透,也是有自己的主意,外祖母不妨先问问表弟的想法,若果真瞧上了院里哪个,我自是会成全。”
如此,马氏也别无话说。
不过之后,马氏便没再找过喜娘,显然马文元有自己的想法,此事便罢了。
须臾已是十年期
从书院回来的马文元自是去了连山,为将来接手酒坊做准备,喜娘这边也安排人收整铺子,不过这都是元宵节后的事情。
年上宅子倒也热闹,晴姐儿正是闹腾的时候,虽年幼时身子弱了些,如今也被喜娘养了回来,性子竟不像梅姨娘那般,倒像是晋二爷,也算是给宅子填了笔色彩。
王府跟过来的奶嬷嬷一直照看着,后来喜娘又拨了两个小丫头,几人住在后罩房里,自打晴姐儿认了人,便喜欢粘着喜娘,喜娘无事时,便都带着她玩闹。
翻了年,四个春丫头来府里走亲戚,春杏去岁生下一个女儿,取名英子,夫妻二人经营着杂货铺子,日子倒也舒坦;春梅自嫁入贾家,便帮着那贾夫人管着内宅,前几个月刚得了孕,如今方显怀;春雨去岁也得了个小子,如今已是儿孙双全,那林佑东直把她当祖宗供着;倒是春泥过得稍显粗陋,但她并未求到喜娘跟前,喜娘自也不管,当初她在小石轩未跟喜娘说,便让家里人来求,多少有些不妥当,不过若果真有什么事,喜娘也不介意帮一帮。
春杏、春梅来宅子瞧见如儿,听其遭遇,狠狠骂了那白家人。
转眼到了上元节,喜娘心血来潮,要去瞧那元宵灯会,宅子里便安排起来,晴姐儿得了消息也闹着要去,喜娘不放心,便从武馆借了几个丫头过来贴身护着。
一路上瞧着那各色各样的花灯,喜娘跟着身边的绿阴说道:“瞧着今年的灯会比往年要热闹许多。”
绿阴笑道:“姑娘怕是许久没逛过灯会了,所以才觉着热闹。”
正说着,奶嬷嬷抱着的晴姐儿说道:“姨姨抱。”
喜娘便把小人儿接了过来,一行人来到一处花灯铺子前,喜娘说道:“晴姐儿,想要什么样儿的花灯,姨姨买给你。”
晴姐儿瞧了半天,选中了一个鲤鱼花灯,喜娘瞧着有些愣神,一时想起了当初在齐家镇时,那盏鲤鱼灯笼,不过很快她的思绪便被晴姐儿拉了回来,只见晴姐儿又抓了一只兔子灯笼,咯咯直笑。
等逛完灯会回来,晴姐儿已是打了瞌睡,喜娘便让奶嬷嬷抱了回去,那鲤鱼灯笼和兔儿灯笼落在了正堂里,喜娘梳洗后,瞧着那鲤鱼灯笼出神。
转眼已过了十年,经历了几番生离死别,当初身边跟着的两个小丫头也都为人妻,为人母。不过喜娘也知道她们如今的日子多靠着自己,如今她还是棵未长成的大树,根系且不发达,固然能一时遮风挡雨,却也怕那狂风暴雨,如今她能做的便是将根扎得再深些,方能庇佑更多的人。
上元节后,喜娘便着手安排万库酒坊的事,铺子是早就买下的,还需改动些地方才能开张,少说也得个把月,马文元在上元节后,便拿着喜娘的信去了连山。
喜娘如今手里没什么事情,便差人把木槿儿喊了来。
木槿儿也知是什么事,见着喜娘便说道:“难得姑娘点名找我,妾身这心里竟有几分荣耀。”
“少在这胡诌,一家之主且没个正行,年前跟你说的事,可与你那堂兄提过了?”
木槿儿说道:“妾身得了信,便知道姑娘是为了这事,已经差人去请我那堂兄了,姑娘且等着。”
喜娘听了便吩咐丫鬟去门房说一声,等人来了直接请进来。
期间喜娘又问了木家如今的生意如何,木槿儿谈到此事,却是有话要说,如今木家算是真正起来了,之前分出去的那些个族人,求到她面前,想要重回她这一脉,年上祭祖的时候,且闹了一阵。木槿儿也是当了几年的家主,又岂是那般心软的,且如今她身后站着许多族人,哪里会受那些人胁迫。